渡,未见枇杷盖眉,却已梧桐老枯。
“不可能!不可能的……”少年身周猛然爆发出沉沉冥雾,铺陈在争锋台上,宛若水银泄地一般。
良久,没有任何战鬼从冥雾中站起,少年道人踏在冥雾中,孑然而立,失魂落魄的脸上似掬水空欢喜,似忆梦观一戏。
忽然间,似是想起什么,少年一把扯开了胸前的道袍,牢牢抓`住一物,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姬催玉深深吸了口气,抓`住佛牌沉声开口,喝动了真言,“无间行走姬催玉,召令佛狱开门,恭请佛母降临!”
四下寂静无声,好像这方天地已然将争锋台隔绝了一般,少年手中佛牌微微散发出莹光。
姬催玉咬了咬嘴唇,就连咬出了血也不自知,再次开口召请,“无间行走姬催玉,召令佛狱开门,恭请佛母降临!”
骨质的地藏佛牌闪烁了两下,倏地光华尽失,“砰”,已是化为了齑粉。
少年道人不再说话,因为已是无话可说。
“那佛火心灯想来是佛母给你的补偿,有了此宝,天下大可去得。
姬催玉,既然了结因果,脱出樊笼,你且好自为之。”
星雨中传出的话,语重心长。
骨玉悬额的少年道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提着长刀和灯盏,拖着受伤的道体,踏着冥雾走出了争锋台,寂寥的身影就似遗世而立。
那背影,不曾回首看,萧瑟步入万山间,
那背影,似负深雪寒,心枯吹得风冷眼。
……
“云真,有话让你带给我?”
姜默舒有些奇怪地看向韫岩妖王,不由得有些好奇。
化真妖廷眼下正在舔`舐伤口,无力发动攻势,只能和流明妖廷一起防守。
与姜默舒相比,如今让妖师头大的事情怕是丝毫不会少上半分。
翼化鸿的死,必然会让迦云真行`事更加偏激,但也更加有迹可寻,心有所滞,天马行空的灵动怕是都会少上几分。
“是的,云真有一事让我来转告,要你一句话。”
韫岩妖王将杯中茶水一口闷掉,旋即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儒雅道子,天宗宗主。
这人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扬名于剑宗大比,成就于神魔之主,百多年在妖王和妖圣的眼中,不过是眨眼功夫,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岁月中,烈烈杀伐却是让这道子迅速变得厚重,吹气一般变得如山如岳。
唯一不变的,是这人的淡定眉眼,讲述着他的默默坚持,指引着他的归途陌路。
亲眼看到他成为命昙宗主,再想到当年化剑大比上第一次见这道子,韫岩妖王猛地吐出胸中闷气,心头生出难言的感慨。
在他看来,无论云真还是化鸿,都是天地赋予妖族的至宝,也不知多少妖族气运汇聚,才能出得一个。
使计有御心妖师,战勇有风虎妖皇,文武相合本是完美之局,但奈何遇到这人族的双英。
算不准,打不过,实在让他生出了些许绝望。
“化鸿死之前,刚知道他做了父亲……”嘴唇嗫嚅了两下,韫岩妖王开口了。
“是嘛,那我很抱歉,不过即便知道了,我也会和化鸿分出高下生死。
他是风虎,他的死法是战士的死法,也是妖皇的死法。”
姜默舒微微颔首,慢慢品着手中的香茗,“云真若是想以这个消息坏我道心,怕是不够。”
“现在紫苏怀着身孕,不过已是生出死志,云真设了一计,让紫苏以为是他害死了化鸿,激起她的复仇之心,才不会郁郁求死。”
韫岩妖王喟然一叹,表情有些难看,讪讪递上了妖师的信。
“默舒敬启,化鸿之事谢谢你将他交回我手上,因果往后自当了结。
不过,眼下有一事相求,紫苏怀了化鸿的骨肉……”
姜默舒将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顿时沉吟不语。
其实在他看来,迦云真太过谨慎,实在很难寻到破绽,这次在玉京以身作饵,才将他骗到了幽冥通道,以后怕是绝不会有这等机会了。
他甚至放弃了先将化真妖廷打垮的心思,柿子要捡软的捏,其它妖廷特别是凤廷,它不香么。
但是现在,妖师却主动露出一个绝大的破绽。
机会还是陷阱?姜默舒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来。
不过几息之后,道子却是哑然失笑,不管是哪种,其实都无所谓,权当一步闲子,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家祭炼神魔,晋升元神,陷落妖廷的计划。
“云真的意思,让我泼他脏水,他知不知道,这样紫苏会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姜默舒扬了扬眉角,眸子中多出一抹凝重,“看在化鸿的份上,我答应下来自然是没问题,但这样一来,云真和紫苏的因果就结下了,卧榻之侧随时有柄夺命的匕首,他就不怕……”
韫岩妖王见姜默舒语气松动,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紫苏也是心智坚毅的性子,看着娇蛮,其实很是聪慧,眼下只是急怒攻心才被蒙蔽了双眼,
云真说单靠他给出的线索,可能三个月后紫苏就会回过神来,为了她的性命,也为了她肚子里的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