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阳将离归尘送到家,扶着他上楼,亲自将他送到卧室后才离开,离归尘晕晕乎乎的,因为醉了,手脚发软,浑身没有力气,可脑子却异常清醒,千回百转地想着一天的经历。
李婶听到他回来了,动静还挺大,赶紧起床,就看到离归尘东倒西歪地找水喝,李婶也扶不动他,帮他倒好水将水杯递到他手里,“先生这是喝酒了,我去给煮醒酒汤”。
李婶进了厨房煮醒酒汤,离归尘已经躺在床上没了动静,李婶推了两把,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先生,我给浴盆里放好水,喝了醒酒汤再沐浴吧”。
离归尘躺在床上,怎么也拢不住思绪,勉强起身喝了醒酒汤,胃里好受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乎了,起身往浴室,将身体整个泡进浴盆里,虽然是夏天,被热水一泡,人还是清醒了些。
他拿过手机想看看自己拍的照片,谁知“咚”地一声,手机掉进了浴盆里,他急赶紧去捞,却是越急越错,刚捞住,手一滑,又掉进浴盆里。
他一紧张,酒醒了一大半,顾不得身上没穿衣服,赶紧拿出风筒吹,想将手机吹干,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酒已经完全醒了,自以为手机吹干了,再开机时,手机完全没反应,他本能地就想打电话给于阳,让他拿去修,然后才终于意识到,他的手机坏了。手机里面的信息全没了。
他颓然地躺在床上,没有完全退去的酒意和折腾到半夜和疲惫终于将他击倒,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本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由于没有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骚扰,这一觉竟然睡得特别香,特别沉。
他躺在床上,脑子慢慢醒来,宿醉的晕眩感散去,慢慢想起昨天一天的经历,来来回回播放着昨天见到的画面,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的一切,就像有一把烙铁,烧得通红,然后往他心脏上狠狠地按下,就那么印在了他心里。
李婶叫他吃饭,他答应一声,“好”然后却拿着睡衣往浴室走。
“先生,是吃饭了”李婶赶紧追上一步叫住他。
“噢,吃饭,吃饭”,他木然地转身,将手里的睡衣丢给李婶,机械地坐在餐桌前。
“先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李婶盛好饭,担心地看着自己的雇主,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让先生魂不守舍成这样。
李婶在心里揣摩着,莫不是工地上出了安全事故,一般只在工地上出了安全事故,惊动市里省里甚至全国的大事故,才会让人惊慌失措。李婶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她老头就在离先生的工地上,大儿子和儿媳妇也在离先生的建筑公司里工作,她不担心儿子儿媳,可担心老头。
李婶给离归尘盛好饭,赶紧躲进厨房里翻手机,如果是大事故,网上应该会有报道了,可是网络上什么也没有,“也对,这种事一般都会先隐瞒着,最后包不住了才会发到网上,但那已经被处理过了”。
李婶不放心想给儿子发信息问问,可她不会打字,只能发语音,当着离先生的面发语音又不太方便,只能先忍住。
李婶越想越急,恨不得立即就知道答案,以至于在收拾餐桌时失手打碎了一只碗。
瓷器碰撞的声音将两个魂不守舍的人拉回现实,“李婶,你今天怎么了”。
离归尘首先发问,看李婶的慌张样子,像家里死人了一样。
“先生,我想请半天假,我家里有点事想回去看看” 李婶不敢问,想先回家弄清楚情况再说,只要自己家里人没事,那一切就与自己无关。
“嗯,那你收拾好就回吧”离归尘应一声,独自往卧室去午睡。
午觉没睡着,晚饭也没吃,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上午的奇遇。
最后不知怎么竟然到了归云苑99号门前,抬手想敲门那一刻才猛然醒神,自己什么时候下床怎样出的家门都不知道。
“真是被她下降头了”,他嘲笑地摇了一下头,然后走到隐蔽处坐下,看着归云苑的门发呆,直至夜幕降临,一阵饥饿感袭来,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才惊觉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
他想叫于阳送点吃的来,才注意到手机没带在身上,于是慢慢踱步回家,家里李婶已经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冷冷清清的,以前从来没觉得这房子这么大这么空过,现在他觉得屋子里应该有女主人了。
此时此刻,他就想独自安静地想她,自由自在的,不被任何人打扰地想她,他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垫了垫肚子,然后洗澡,躺在床上,就这么一遍遍想着白天的经历,回忆着她的声音,她身上的香味,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若干遍,又想到王队长说的那些内容,他要怎样才能和她建立关系,然后一步步靠近她呢。
脑子里一遍遍地念着“归云苑99号”。
此时家里座机响起,他习惯性地无视,电话一直在响,也不见李婶去接,他才想起来李婶回家了。
他接起电话,那端是于阳紧张而焦急的声音,“离总,你在家里啊,今天一天都联系不到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你给我买个新手机,再给我送点吃的来”。
于阳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按吩咐去办事,匆匆买好手机和打包了食物往归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