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月儿垂眸夹着碗里的菜,语气中透出一丝疑惑。
“太后临终前,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好生奇怪。”
“什么话?”段灼看向她。
月儿抬眸看向虚无,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她说:这次,她选了我。”
“不知是何意?”她转头看向段灼,放下了碗里的菜。
段灼微微一滞,才道:“我本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告诉你的。”
月儿睁大了眼睛,拉住他的手腕,“什么事?”
段灼叹息一声,放下筷子,面对她握住她的双手,“我若说了,你可要冷静些。”
月儿看着他温柔的眸子,心中骤然忐忑起来,但仍点了点头,“你说。”
他眸光流转,徐徐说道:“此事有关你的身世,你也知道,太后当年所生乃是一个女儿,被丞相带出宫去抛弃。”
月儿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才小心翼翼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女婴,并没有死,而是被一个开绣坊的燕婆婆捡了去,抚养长大。”
月儿闻言面色一怔,如平静水面骤然结冰,铺天盖地的杂乱感触轰然而至,在脑中炸开。
片刻,才不可置信地幽幽出声:“你...说什么?”
他眼中眸光破碎一般,心疼地抚上她的脸庞,“燕婆婆把她抚养的很好,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月儿震惊地看着他,未发觉眼泪竟不自禁涌了出来,滚烫的,从她脸上流淌下来,接连不断地滴在他的双手上。
他见她这副样子,心头一酸,连忙将她揽过来抱进怀里。
“我感激燕婆婆救了你,若不是她,我便不会与你相遇,可能就要孤寡一世了。”
月儿窝在他怀里,还未回过神来。
原来,太后所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她自小在燕婆婆的疼爱下长大,虽然看见别的孩子有父母,小时候偶有疑惑,长大后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
可是,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不见得就过的很幸福,所以她也并未执着于此,一直开朗快乐的生活着。
难怪那日,太后要与她讲那些话。
难怪......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是太后偷情所生?当初若是东窗事发,恐怕她也难逃一死。
她喃喃出声:“阿灼,二十几年前,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姓什名谁?是个怎样的人?可有画像?”
他问:“为何问起此人?那时我还小,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她目光涣散,思绪似飘向远方。
“他,是我爹。”
段灼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顿,“你爹?太后告诉你的?”
月儿抬起头看他,目中闪着泪光,“还记得那日,太后留我晚膳,与我说了许多话,她说,那个女儿是她同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偷情所生,并不是先帝亲生。”
段灼脸上神色顿时反复变化,月儿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不知,她倒是未坦白这些,不过也是,这件事若是被翻了出来,不要说她的太后之位,就是性命也不保。”
月儿有些诧异,“那你为何还能如此坦然对我?”
“若是你不知,那你便以为我是你兄长的女儿了!”
面对她的诧异,他倒是没有一丝愧疚,深深望着她,“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