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阳光照进窗棂
月儿朦胧睁眼,望了眼空空的床榻,扶额坐起身来。
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薄纱衣,有些迷茫。
昨夜怎么睡着了?
“主子,您醒了,正好,太后传旨,宣您进宫呢。”
侍女走进来道。
太后?
月儿心中纳闷,最近太后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主子,快别发呆了,我服侍您梳洗吧,宫里的车辇还在门外候着呢。”
“什么?太后还派了车来接我?”
月儿一脸惊讶。
侍女笑道:“是啊,可见太后多重视您呢~今日穿这件可好啊?喜庆又隆重。”
月儿看了眼侍女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大红绣金的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不是成亲,穿成这样做什么?就还穿上次入宫穿的那件宫装吧。”
“是。”
侍女将袍子放回去,重新取了宫装出来。
“主子,每次进宫都穿这套,会不会有些腻啊?”
月儿起身,边让她给自己套上一层层衫裙,便懒懒散散说道:“这宫装本就是进宫才穿,平日里也用不到,有什么腻不腻的。”
侍女点了点头,绕到她身前系好她胸前的带子。
月儿又问:“殿下呢?”
“一早便去厢房了,心事重重的,脸色不大好看。” 侍女认真整理着裙腰。
“那他知道太后来接我进宫吗?”
月儿抬起双手,方便侍女给她整理两边宽大的袖子。
“知道的,殿下说了,莫吵醒您,等您睡醒了再去不迟。”
月儿顿时睁大了双眼,“什么?那太后派来的人等了多久了?”
侍女笑道:“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中间还派人回去传过两次话呢。”
月儿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一僵。
侍女看她这样,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一切有殿下给您撑腰呢,怕什么?”
“那可是太后啊...” 月儿喃喃说道。
侍女给她穿好了衣裳,又梳洗完毕,才扶着她向门外走去。
出了房门,便见段灼衣着整齐在门外等她。
她神色缓和了一些,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
“我还以为你不去呢。”
段灼看着她温柔一笑,眼中尽是挡不住的宠溺。
“瞧你说的,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进宫呢。”
他拉着她上了马车,片刻,车队便摇摇晃晃驶向皇城。
月儿有些紧张,转头问他:“你知道太后为何又召我进宫么?”
他眸中暗了一瞬,垂下眼眸,“许是想与你闲聊解闷罢了。”
月儿朝他靠紧了些,“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他侧首看着她靠在自己肩上,眼中交织缠杂着数种道不明的神色。
宣宁殿中
太后坐在窗边榻上,一脸忧伤地望着窗外出神。
回想着二十年前她生产的那一晚。
当年先帝病重之时,已有油尽灯枯之兆。
整个后宫弥漫着一片骇人的恐慌。
依照国法,后宫嫔妃无子者,皆要殉葬。
太后那时还是贵妃,已身怀六甲。
好巧不巧,先帝驾崩之时,她正在临盆。
所出子女,便决定她是否殉葬。
她在床上大声哭喊着,竭尽全力产下孩子。
那孩子,她只看了一眼,浑身红彤彤的,是个女孩...
“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一个甜美的声音将她从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太后转头望去。
月儿正在殿前行礼。
太后连忙向她伸出手笑道:“快来,让我好好看看。”
月儿颔首一笑,走过去坐在太后身旁的椅子上。
太后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脸细细地看。
随即脸上展开一片慈祥的笑意,柔声道:“怎么比上次见时又瘦了些?可是在京中饮食不惯?”
月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茫然,“并没有瘦啊,这几日多吃了些点心,好似还胖了呢。”
一旁的宫人轻声提醒道:“裕王妃,回话时,要称:回太后的话。”
月儿看着他点了点头,太后一挥手道:“不必,月儿这样说话就很好,哀家觉得亲切。”
宫人便敛下眉目,笑着低下了头,“是,是奴婢多嘴了。”
月儿看着太后有些歉意,“多谢太后,是臣妾不懂宫中的规矩。”
太后对她笑道:“无妨,你不必理会什么规矩,随意些便好。”
说着还褪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戴在月儿腕上。
月儿连忙推辞道:“臣妾不敢受。”
太后按住她要摘下镯子的手,笑道:“见你这么多次,也没给你什么见面礼,这个小物件是我平日里随身戴的,你务必要收下,莫要见外才是。”
月儿见她执意要戴在自己腕上,便只好颔首道:“多谢太后。”
段灼坐在一旁,看着太后对月儿亲热的样子,目光深沉,脸色晦暗。
与月儿闲聊了一阵,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