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村子,几个坐在村口抽烟袋的男人就看了过来。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月儿,盯地她浑身发毛。
她不禁拉住段灼的手,心慌地低下头,敛下眉眼。
段灼将她拉近自己,低声道:“我们吃了东西就走。”
他们一路走进村子,村子里只见男人,不见女人。
那些男人看见月儿,一个个眼神十分诡异。
他们聚在一起不是聊天就是打牌,没见一个去干农活或是做买卖的。
不过偶尔有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嬉笑打闹,给这个村子增添了几分生气。
二人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一户草屋前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在那里晒玉米。
他们便上前去:“婆婆有礼。”
老婆婆抬头一看他们,脸上笑地慈祥。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好俊的姑娘。”婆婆眼含喜色的看着月儿。
“婆婆,我们路过此处,腹中饥饿,不知可否与您买些饭食充饥?”
老婆婆笑道:“有,你们进来吧。”
二人跟着老婆婆进了屋,老婆婆让他们在桌子前坐下。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做饭,马上就好。”
“多谢婆婆。”
老婆婆转身掀起帘子,进了厨房,舀水,生火,不一会儿,就端了几碗出来放在桌上。
一碗黄澄澄的煮玉米、一碗窝窝头、一碗炒辣椒。
她一边摆碗一边说着:“我这里只有些粗饭,不值什么钱,你们尽管吃,不要钱。”
“那如何使得?”
月儿连忙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婆婆手里。
“我们怎好白吃你的饭食?婆婆快拿着吧。”
老婆婆见她给了一锭银子,连忙惊慌道:“哎哟,用不了这么多!这太多了!太多了!”
“婆婆,您就收着吧,若是有多的,您就拿去添补些家用。”段灼说道。
老婆婆见他们非要给,便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他们坐在那里吃饭,老婆婆坐在一旁看着月儿,眼中满是欢喜,问道:“你们是兄妹?”
“夫妻。”段灼颔首道。
婆婆眼中露出一丝失望,嘀咕着:“哦...夫妻啊...这么年轻就娶媳妇了...我们这村里的男人都到了三十才娶媳妇呢。”
段灼笑道:“我们那里娶妻都早。”
婆婆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从何处来?要往哪里去啊?”
“我们从靖州来,要去京城。”
“京城啊,那可好远呐,只你们二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做甚?”
“我们是去京城做生意,途中与家人走散了,正在找他们呢。”
段灼与婆婆搭着话,不经意间观察着这个屋子。
“您是一个人住?”
“我跟我儿子住,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您儿子多大了?”
“二十九啦。”
婆婆不再说话,拿起一旁的一件旧衣和针线筐补起衣服来。
她眯着眼睛,双手微微颤抖着穿针引线,半天没穿进去。
月儿起身道:“婆婆,我帮您吧?”
老婆婆抬头看她,笑眯眯地应着:“哎,好好。”
月儿接过针线,一下子就穿了过去,熟练地在线尾打了个结。
老婆婆又道:“你能给我把这个也补补吗?”
月儿接过衣服,很快就把上面破的一块补好了,还丝毫看不出痕迹。
老婆婆看着高兴道:“哎呀,你手艺真好。你会绣花吧?”
月儿点点头:“会啊。”
“那你待会儿能帮我绣一个吗?”
“可以啊婆婆。”
“那可太好了,你先吃饭,吃饱再弄。”婆婆笑呵呵地看着她。
两人吃罢饭,月儿就帮婆婆绣花,老婆婆拿出一块布来。
“你帮我在上面绣个简单的花样就行。”
月儿接过来看了看。
“那就绣朵荷花吧?”
“好,好。”
月儿对着光,飞针走线地绣了起来,段灼到屋外去走了走。
他站在门口,四下望去。
却见刚才还空旷的屋舍前都多了些忙碌的人影。
方才在路上闲逛打牌都那些男人都回来了,有的在井边打水,有的在门前编竹筐,有的给牛马喂食......
他们时不时瞥来一眼,又好似不在乎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段灼眸光沉了沉,故作悠闲的踱着步子。
他走到隔壁一座屋舍前,对一个男人问道:“这位兄台,请问村中可有马卖?”
那男人慢悠悠剥着手里的玉米,并不答话,半晌,才说了一句:“没有。”
“多谢。”
段灼转身要走,男人忽然开口叫住他。
“哎!”
段灼回身看他。
男人朝着婆婆的房子扬了扬下巴。
“那是你女人?”
段灼点了点头。
男人又问:“卖不卖?”
段灼脸色沉了沉,冷声道:“不卖。”
“那换不换?我这里有好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