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
可一闭上眼睛又立刻睡意全无。
她无奈下了床去,披了件衣裳轻步走出屋子。
傍晚
淡青色的天边染上了一层红晕。
院子里微风习习,飘来阵阵桂花的香味。
月儿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逛着。
脑中只是困倦的木然。
一片空白。
一双惺忪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前方。
似是看着什么又好似没看什么。
待她缓缓回过神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她心下奇怪。
入府这么久了,居然还有她没来过的地方?
她好奇地往院里望了望。
见这院子里只是枝叶繁茂了些,其他的与别的院子并无不同。
只是这里无人居住,却见那角房的窗里燃着一豆烛火。
月儿心生好奇。
脚下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她推开角房的小门。
里面只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旧椅。
木桌上放着一盏烛台。
里面的半根白蜡烛正顶着一簇火苗,在风中微微摇曳。
月儿正奇怪着。
忽然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响起。
她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撒腿跑了出去。
一溜烟跑回屋内,见段灼不在,又忙不迭跑去书房。
“咣”
一下就撞开了书房的门。
段灼正站在书案前,见她突然闯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云五正在他身旁说着什么,见月儿进来,连忙噤声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月儿见到段灼,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扑在了他怀里。
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云五面色毫无波澜。
可一双眼睛却是掩盖不住吃瓜的神色偷偷瞟着两人。
只是一遇到段灼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识相地退出门去。
还不忘将门关好。
“怎么了?”
段灼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脑后光滑的长发。
月儿一颗心咚咚地狂跳,气息不稳地喘息着。
半晌
喉咙里才能发出声音。
“我...我刚才在园子里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鬼叫似的,吓死我了...”
段灼手上一顿,在她的长发上停留了一霎,淡然出声:“恐怕是风声吧?”
月儿松开手看着他。
发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一双眼睛有些发红。
“不是风声,而且那院子里明明没人,却点着蜡烛,好生吓人。”
段灼眉间微皱,问道:“你说的是哪个院子?”
“就是最西南角的那个,我以前都没发现那里还有个院子。”
段灼一脸释然地笑道:“原来是那里,那院子当初造时结构不好所以时有风声,好似鬼叫一般,故而不曾在那里住过。”
“可是...”
“那里鲜少打扫,怕是脏得很,说不定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也未可知,你还是不要靠近那里了。”
月儿一听有老鼠,立刻瞪大了眼睛。
“那赶紧叫人灭鼠啊!”
“叫是叫了,只是常年无人居住,恐难除的干净,时不时窜出一两只来也是没办法的。”
月儿垂眸,凝眉沉思。
“可若是无人,怎会有蜡烛呢?”
“许是哪个小厮侍女在那里躲懒,落下的吧。”
月儿默默低下头,不再言语。
段灼轻笑地摸了摸她的头。
“有夫君在,你还怕什么?走吧,我陪你回房。”
说着便揽着她的腰往回走。
虽然段灼这么说了,但月儿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夜色已深
窗外的月光泄进窗棂,半室银辉。
段灼望着月儿恬静的睡颜。
眸中暗如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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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中
郁金正要就寝,忽地眸光一变。
顷刻间
一个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翻上了屋顶。
屋脊上早有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负手而立。
听见他上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阴沉地盯着他。
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圆月泛着银白的光晕。
两个人影在屋脊上对面而立。
衣袂翻飞。
郁金看着他玩世不恭地一笑。
低下身来坐在屋脊上,蜷起一腿支着胳膊,另一条腿在屋脊旁晃荡着。
“裕王殿下,这么晚了来找我商议商贸之事?”
段灼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冷然出声。
“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你若再敢接近她,休怪我不给泊罗留情面。”
郁金嗤笑一声。
“怎么?原来裕王还给我留了情面么?不是早就动了杀心吗?”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