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下得似乎越来越大了。
可搏杀不止,倒下的人更是从未间断,眼见着朝军的将士倒下了七成。反观辽军,士气高涨,如铁如盾,既是无坚不摧,又难以撼动。
“再这样下去,便要全死在这了!”袁未南甩着鞭,应顾不暇。
反正已削弱了辽军一部分的兵力,他们余下人马若到了大营,那大营也能轻松对付。更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再同他们耗下去,人都死绝了,那往后哪还有翻盘的机会?
张玉良心中思量着,便赶紧拽过身边一小兵,令他回去通风报信,让大营做好御敌准备,而自个儿与其他将军校尉带着残余的兵马,分几路逃亡,从而也能引开些辽军。
若此次能够有幸留下命来,日后也好东山再起。
“撤——”张玉良与其余几位将军校尉对视一眼,左手紧紧拉着马缰,俯身拾起倒在雪中的军旗,费力举起右手挥动着。
“快撤!”听到这声指令,萧何意随手拉过一匹无主的的战马,深吸一口气,跃上了马,而后又冲着还在厮杀的袁未南急急道。
袁未南点了点头,出鞭甩向一个正骑着马的辽兵,那辽兵措手不及,应声倒下,身子被这强有力的铁鞭横劈成了两半。他跃身上马,跟着萧何意的身后跑去。
这撤退着实杂乱不堪,众残兵往四面八方逃去,只为保命,萧何意并未同其他士兵一般,追随着那些个将军校尉的脚步,而是自顾自骑马奔向远在西北方的山坳里。
便是如此,袁未南以及战时同在萧何意周围的朝军纷纷跟在他身后,亦往西北方逃去。
他们并未想什么,只看着人往哪儿跑,自个儿便向哪儿追了,他们只是觉着随大流跑去,才是最安全不过的。
那赫连察见朝廷的残军撤退,只往身旁淡淡扫了一眼,冷声道:“追。”
刹时,外头的铁军向两边分散开来,留了一人一马宽的小道。
只见一队轻骑从这小道走出,乌黑的马,马上的人身披暗紫色斗篷,脸上带着玄铁面具,只余一双毫无波澜的眼暴露在外,带着嗜血的光。
竟是那七十八个铁面轻骑!
他们兵分六路,各带四百辽军,重重一拍马,便向撤退的朝军追去。
轻骑远去,赫连察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脸上肌肉抽动着,面上的刀疤更显狰狞。他举双锤碰了碰,发出沉闷的响声,又将这双锤放回身侧环扣上,一拉缰绳,向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命令道。
“走!去朝军大营!”
跟着萧何意的往山坳去的残余人马将近一千人,他们只管往前冲,不敢回头。
可便是这样,快到山坳时,还是被骑着良驹的铁面轻骑给追上了,这罗刹般的铁面轻骑从马上一跃而起,跳到了最后头的残兵马上,手起刀落,只见残兵的胸口溅起血花,死不瞑目。
听见声响,正往山坳尽头赶的萧何意与袁未南停下脚步,忍不住转身看去。
“是辽军!竟还有铁面轻骑!”袁未南瞪大了眼,惊呼道。
“嗯。”萧何意严肃点头,“幸好来得铁面轻骑只有十三人。”
“便是十三个人也够呛了!辽军的这一支铁面轻骑可不是寻常士兵能比的,再加上几百的辽兵,更是如虎添翼。你看,咱们后头的这些士兵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袁未南脱口而出,心中多了几分焦急。
“你怕了?”
“笑话!我袁未南岂会怕,管他是轻骑铁骑,来者照杀不误!”袁未南挺了挺身子,暗自给自己打了个气。
“呵……”萧何意冷笑道,“既是来了,那便准备好了,我正想会会这大名鼎鼎的铁面轻骑,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二人停了下来,皆是神色一凛,手中抽出武器,随时备战。
今日出战前,萧何意犹豫再三,终是是带上了这把七星龙渊剑。因为他明白,此次战役,乃是破釜沉舟的殊死之战,他不能赌,更不能掉以轻心,要拼尽全力。
眼见着后头的残兵被杀了两百多人,那十三个铁面轻骑竟是毫发无损。萧何意握紧了手中之剑,与袁未南对视一眼,冷然道:“上。”
话音刚落,袁未南扭了扭脖子,策马出击,手中的铁鞭甩打在雪中,啪啪的响,带起了无数雪块,直向一个正举着弯刀的铁面轻骑手上挥去。
那铁面轻骑一时不备,差点被甩到手腕,忙缩手后倒,惊险躲过,手中弯刀却是被打落在地。
“哈哈,什么铁面轻骑,也不过如此!”袁未南轻笑道,“小爷我定要将你打得求爷爷告奶奶,好摘下你脸上那碍眼的面具!”
虽看不到那这铁面轻骑的脸色,却也能感受到他听完袁未南的话后,周身的冷意更深了几分。他不顾掉落在地的弯刀,只从袖中抽出一把半臂长的圆形细剑,看着虽小,却尖利异常,狠狠向袁未南刺去。
自此,萧何意与袁未南二人连同余下的七百多残兵,与这十几个铁面轻骑及辽兵缠斗起来。
说来这些铁面轻骑,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可论起单打独斗,实打实的较量,倒是比不过这萧何意与袁未南的。
可他们招数奇诡,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