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的皮肤确实比之前黑了,看上去粗糙了些,可依旧与丑差着十万八千里。
少了些少年意气,却平添了几分稳重沉着。
可笑着犯贱的样子依旧和先前一样。
褚承烨微微笑着看他们兄妹两个插科打诨,他在旁边并未说话,等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了,才回头注意到褚承烨茶已经喝了一壶了。
褚承烨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目光,开口道:“不用顾忌朕,你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是。”
程晟看了程槿一眼,不知道如何开口。
程槿却直接走过去将褚承烨手中握着的一壶新茶抢了过来,她给程晟和自己倒了一杯,将东西还放在远处端着水去和褚承烨继续说话。
褚承烨:“……”
褚承烨看向程槿兴冲冲跟程晟讲话是背影,讲到开心的时候身子微微弯着,头上的步摇随着程槿的动作微微摇晃。
是太放肆了一些了。
不过这样也不失可爱。
虽说程槿这些日子担心程晟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可真到见了程晟的时候程槿却对那些日子只字不提。
她给程晟递茶的时候看到了程晟身上的伤疤。
先前在宫外的时候离得远,看不真切,此刻程晟就站在程槿的面前,程槿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程槿将茶水递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程晟手上大大小小不少的疤痕,有些只有一些清浅的印记,有些结痂处还带着血痕。
最明显的还是程晟脖颈处,先前站着程晟还未注意到,这会两个人坐在一侧,程晟时不时侧头看程槿,那脖子处格外明显的伤疤就显现出来。
那条疤痕似乎是从肩头处蔓延到下巴处。
伤口张扬狰狞着,似乎在彰显前不久差点能吞噬程晟的生命。
程槿喉头发紧,看着程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在程槿和褚承烨身上流转,暗示自己还要。
程槿安慰的程槿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没忍住笑了出来。
程晟看着程槿的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样子确实有点分不清大小了,也摸着头笑出来。
万幸,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好了。
程晟也并未在这宫中待太久,便回到程府了。
没过两日,褚承烨请程义守夫妻两个人和程晟一同进宫叙旧。
地点就在程槿的春和宫,那里是程槿的地盘,可比在别处自在多了。
褚承烨将事情告诉过程槿之后,程槿便一早就准备迎接了。
程晟和程义守要上早朝,赵舒兰便先去了程槿的住处,她进了春和宫就没闲着,一会张罗这个,一会弄弄那个。
不过片刻时间,就将程槿宫里的人摸了个清楚,生怕程槿的身边跟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人。
赵舒兰看着门外摆着满院的花,回头看不远处的程槿,“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花了?”
赵舒兰回忆道:“我可是记得你小时候可是非要把话别你哥头上。”
程槿像小孩子撒娇,一样的走到赵舒兰的身边,“那可不是我愿意的,我哥他喜欢,我可不能夺人所爱。”
赵舒兰轻轻的推着程槿的头,笑道:“那你哥也不是喜欢石楠花啊,我还记得他头上一头臭味,一个月没出门见人。”
程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我以为他喜欢呢。”
赵舒兰笑意更大了些,“你呀。”
晨起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程槿心也像是被晾在太阳下面一眼,整个人暖烘烘的。
其实程槿也说不清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程义守和赵舒兰的时候就有满满的亲切感,似乎自己真的是被她们扶养长大,是他们的亲女儿一样。
可程槿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穿书来的,她有原主的所有记忆,却不是原主。
也许是拥有原主记忆的缘故,程槿对他们从不觉得生疏。
也没过多久,褚承烨一行人便到了春和宫。
不过是难得开心的日子,三个人却都是绷着一张脸。
程槿有些疑惑道:“你们三个怎么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程晟道:“青州今年旱灾格外严重,百姓们几乎都颗粒无收,此刻京中涌进来一大批流民,此刻正将城门堵的水泄不通。”
程槿皱眉:“可即便如此,青州官府也有储备赈灾粮,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流民来京城这里呢?”
程晟赞同道:“确实,青州的旱灾确实不至于出现那么多流民,不过青州不仅有旱灾此刻还正闹瘟疫,死了不少人,闹得人心惶惶的,青州知府连官职都辞了,跑去老家生怕沾了瘟疫。”
“什么?”程槿有点不敢置信。
“那怎么现在才来报?”
这瘟疫的事情可大可小,没过几年就有出现的情况,史书上也都有记载,若是及时控制,治疗算不上什么难事。
“青州知府贪生怕死,生怕青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会让自己乌纱帽不保,就想着召集青州的大夫诊治,可这次的瘟疫似乎不和寻常的一样,那些大夫不仅没能治好,反倒是自己也沾染上了疫病,所以青州的百姓这才大都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