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无事,十座恒昌书院也逐渐有了读书声,人数并无想象之中那么多,平均一座书院约莫有五十个寒门稚子。
数量稳步上升中,宇文君对此很满意,想起了当初在清水村的日子,不知那里的孩童如今是何当模样。
刻意在那里修建一座恒昌书院,痕迹实在是太重,宇文君思来想去放弃了。
春暖花开之际,宇文君将余下的金票一律交给了井寒清,恒昌宗日常开销,大小政务,全部交由井寒清与高志。
至此,宇文君带着武宓与张本初出发了。
遮天蔽日的应龙出现在双龙山深处,宇文君眸子燃烧起金红色火焰,凝望山脉大地,各类阵法禁制随处可见,如迷魂阵,庚金杀阵等。
同时此间天地灵气稀薄,修行者到此,修为很难会有进展,某些山势之中,孕育出大地之灵,可无形之中吸收外来者的血气真元,滋养山脉本身。
宇文君细致推敲之后,得出一结论,双龙山的天地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看似拥有山川日月,实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越往深处,越发现双龙山广袤无边,似乎没有尽头可言。
应龙猛然间停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吼,气势之强难以言表,张本初痛苦万分的捂住了耳朵,七窍开始溢血。
宇文君与武宓亦是阵阵不适,前方,两座山岭之间有一条长路,看似是长路,实则是一长串的灌木丛,丛林中有羊肠小道是真,可里面的树木凶险异常,不是吞噬灵魂的魂树,便是吸收血气的血灵树。
而那一条羊肠小道仔细一看,更是透出深邃悠远的血脉波动,显然是某种巨兽的脊梁骨铺就的羊肠小道。
入口处,雾气涌动,无端出现了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此人个子不高,面相和蔼,平头,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抬起头对高空之上的宇文君柔和笑道:“原来是龙族的朋友,还请下来一叙。”
宇文君驾驭应龙快速俯冲而下,风雷轰鸣,转瞬之间,巨大的应龙没入宇文君的额头,三人便来到了这位中年男人近前。
降临地面后,张本初顿觉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被蛇鼠钻心,整个人痛苦万分的在地上打滚,双眸溢出大量血水,如一头将死的野兽。
便是宇文君和武宓亦是有所不适应,好在第一时间缓了过来。
中年男人疑惑道:“这位小友根骨太差,恐怕无法通过这条长路。”
宇文君眉头微皱道:“深处究竟有着什么?”
中年男人笑道:“有村庄,有炊烟,有男人,有女人。”
宇文君微微一怔,说道:“叔叔如何称呼?”
中年男人应道:“在下云路。”
宇文君心里虽向着张本初,可他也清楚,张本初着实没有能力进入里面的世界,本来就是远道而来寻求某些真相,与里面的人并无交集,也不好为张本初求情。
估摸着若非应龙出现,这位云路大叔也不会现身的。
心中一时陷入了纠结,张本初看似痛不欲生,实则是这里的大环境在强行给他洗精伐髓,过程过于刚烈,稍有不慎,他就得死。
大致推演计算了一下,以张本初如今的根骨,兴许能挨过去,就算能挨过去,也无能力通过当下的长路。
云路仿佛是看出宇文君心中所想,柔和笑道:“若是公子想让这位小友来双龙山碰运气,也大可不必进入其中,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即可。”
不破不立这个道理谁都懂,却不是谁都有勇气付出实际行动。
宇文君再度看了一眼张本初,询问道:“莫非山中还有流浪的高人?”
云路笑道:“一切看造化,也许里面的人出来以后觉得这位小友顺眼呢。”
宇文君问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云路轻声道:“便是自生自灭。”
宇文君心一横,言道:“劳烦叔叔带路。”
云路柔和一笑,做出邀请手势,带着宇文君与武宓踏上了这一条羊肠小道,刚入灌木丛中,便有各种凶煞之力汹涌而至,恨不得将宇文君与武宓立即吞噬。
两道刺破天穹的龙吟悍然激荡开来,整个灌木丛的凶煞之力才逐渐归于平静,云路对此,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走到了路的尽头,一眼望去,一条清澈的小溪向下流淌而去,地势呈下坡,小溪两边,则是绿油油的草地。
刚来此地,便感受到了纯粹浓郁的灵气汹涌而至,一刹那间,宇文君险些触摸到了大黄庭的门槛。
深处别有洞天。
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
云路停了下来,说道:“接下来二位自便即可,兴许有人看二位顺眼,也会有人看二位不顺眼。”
宇文君微微点头,来了这里,他不再是八顾之首,只是一无名小卒。
武宓沉声道:“我感受到了魔族的气息。”
云路对此笑而不语,随即原路返回。
宇文君与武宓步伐不快不慢,下去走去。
不多久后,就来到了第一户人间这里,一间农家小院,菜圃里有青菜白菜,主人公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一人居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