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还有龙脉和大周气运加持,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空中幻化出几人的模糊剪影,随后又迅速消散。
“第二种,凶手本身就领了宫城内的职,天武官、殿前司、侍卫亲军司……总之禁军内部已经在排查了,天黑前便会有结果。”
“至于第三种方法……”
“朝堂中有包藏祸心的逆贼在为凶手打掩护。”忽有另一人开口道:“此人位高权重,甚至还在监正之右。对么?”
张月鹿顿了顿,应道:“是这意思。”
宁言不由得看向说话那人,他先前一直都默默站在郭无算身后,气息内藏,让人不禁忽略其存在,而说话之时,却又好似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进一步看向肩头纹样,更是心头一震。
东方第二宿,亢宿,亢金龙!
箕水豹适时问道:“你的想法呢?”
张月鹿摆弄着罗盘,答道:“上六失道,凶三岁也,坎不盈,内陷于中。卦象表明朝廷里出了二臣贼子。”
“那就是第三种咯。能锁定身份么?”
张月鹿忽然犹豫了起来。
郭无算摆摆手道:“但说无妨。”
张月鹿叹了口气,操纵罗盘将尸体的投影放大,“二臣贼子是何人暂且不知,可那具尸体的伤口处,分明残留了天剑拓跋离的孤锋剑意。”
全场一寂,就连吊儿郎当的牛金牛都坐直了身子。
……
烛龙台。
“赵校尉,璟姑娘催了好几遍了……”
“知道了,哎呀,就去,现在就去。”
赵元相正往嘴里塞着炙羊肉,在侍女的再三催促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得站起身。
自从回到了汴京城,他的日子清闲了不少,每天只要吃吃喝喝喝,特别还沾了郡主的光,用得都是宫里御膳,好不快活。
不过好日子好像要到头了,听闻早上宫城里死了个内殿直,凶手还没找到,烛龙台也有些风声鹤唳,宣布进入戒严的状态。
虽说小心点总没错,但璟姑娘也是,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嘛……
想到这,他又低头看向还没来得及享用的冻姜豉蹄,砸吧了几下嘴巴。
唉,这个心头好只能等忙完回来再吃了。
赵元相提了提腰带,拖着大腹便便的身子往门外走去。
走廊里,已不见侍女的身影。
“一个侍女还有这等身法,奇了怪了。”
他暗暗嘟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越过行廊拐角,前方突然出现一对陌生的持剑男女。
这二人俱是蒙着面,身着绣花长袍,服饰轻细靡丽,男的手中长剑三尺七寸,剑锋刻有火焰状红云,那女人所持之剑则为三尺三寸,通体靛青无一杂色。
一长一短,雌雄双股。
赵元相先是一愣,旋即上前笑道:“两位,可是走错地方了?”
那对陌生男女只是沉默得看着他。
“哎呀哎呀,那这……”赵元相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无奈道:“在下还有俗务在身,便不招待了。若要出去,往东北向,越过三重门,直走便是。”
说罢,赵元相迅速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脚步放得不急不缓,背身的那一刻,额头冷汗却止不住得往下流。
赵元相很想从怀中掏出汗巾擦一擦,又怕让对方瞧出破绽,只能努力按捺住心头的恐惧。
到底是哪来的瘟神?!
他肉眼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存在,神念扫去,却是空无一物,这说明这二人的敛息之法极为高明,并且修为远高于他。
找郑大爷,或者崔团练……对了,还有璟姑娘,六波斋的合击之术应该能困住这两人!
自己绝不算怯弱,胡乱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反坏了大事。
赵元相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将收拢在袖管中的双手合握在一处,手印一刻都不敢松开。
越过前面那个拐角……
只要越过那个拐角,便用土行术遁走,再通知崔团练……
嗤——
他脚步顿时一滞,下意识捂住脖子。
听说剑快到极致,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的时候,会像风声一样好听,由于赵元相只擅长横练的功夫,往日倒是没机会验证这一点。
然而此时此刻,他确实听到了风声。
赵元相踉跄了几步,瞳孔逐渐涣散,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
真的、真的很像呢……
砰。
壮硕的身形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师兄,尸体要处理掉么?”
“不用管,火已经点起来了,烧得更乱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