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门外很快又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我听说,薛棠靠着几个书生写的佛经就赚了几千两。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
“她商户女出身,精于算计,又顶着大将军夫人的名头,有权有势的,在拍卖会上肯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最过分的是她以权压人威逼利诱书生写字帖去赚钱!”
……
卖豆腐的定睛一看,刚刚喷他说裴建迟早要凉的那个人已经被新来的四个人取代了。
这些人他认识,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根本不是追求真相彰显正义,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正邪善恶的立场,而是对谁都喷,很符合大靖市井上新流行的一个名称,叫“喷子”。
如今这几个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离他们远点。卖豆腐的默默后退三步。
卖豆腐的这一后退,带动着身后的人也跟着挪了挪,刚好给站在街边偷偷吃瓜的靖康帝让出了一个最佳观看角度,让他一眼就看见了其中带节奏的四个人。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靖康帝捋了捋他雪白的假胡子,微笑着点点头。
头发花白的李公公心急如焚。
哎呦,陛下啊,你还看热闹,你的福星都被人诬陷了,你还笑得出来!
靖康帝唇齿轻启,压着嗓音,低声道:“我就知道,她只要参加,就会给我带来惊喜。”
李公公懵逼了。他只看见了混乱,没看见一点喜事的苗头。
“还是您慧眼如炬!”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靖康帝和李公公齐齐一抖。
二人的心情特别微妙,就好像是小偷还没开工却遇到了捕快。
靖康帝弯着腰,慢动作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上官寻,依旧维持着一副垂垂老者的姿态,气喘着咳了一声,“你也不赖,不管我装扮成什么样,都能认出来。”
上官寻眉头拧了拧,脸都黑了。
看出来个屁!
他接到消息,说陛下又偷偷溜出来了,吓得他立即展开了地毯式搜索,这才好不容易找到的。
陛下就是个不省心的,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一点都不考虑会给他的治安工作带来多大压力。
他面带假笑,拉着靖康帝的胳膊,暗暗用力,将人“请”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子,苦口婆心的劝,“陛下,您还是回宫吧!今日人多事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靖康帝一把挥开他粗糙的爪子,直了直健壮的腰身,不耐烦的打断他,“冲撞?我巴不得被冲撞,到时候看看谁能撞过谁!”
上官寻头好疼。为什么偏偏让他遇上这么个为老不尊的皇上,可真的是倒了大霉!
“哎呦,上官大人,我有一事很不解,刚刚陛下说惊喜,不知是什么?上官大人可否给我解解惑?”李公公赶忙站到俩人中间,看向上官寻,引开话题。
李公公深知陛下都还没去饕餮楼,目的还没达成,是不可能回宫的,而上官大人跟陛下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为了陛下的安危肯定会再劝下去,俩人意见不同再说下去肯定要吵起来。他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开个新话题,没准俩人聊着聊着就一道进了饕餮楼也未可知!
面对李公公的询问,上官寻不好直接驳了,只能努力压下火气,将自己从马掌柜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结合上自己的分析说给李公公。
“在拍卖会上,薛棠带头儿坑了裴建十一万两,但钱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她的举手之劳成了陛下之美,裴建这一下险些被掏空了多年的积蓄,肯定会被逼的狗急跳墙,少了这么一大笔钱,他的生意也会周转困难,接下来就会急切的做出一些行动来,而这正是我们的突破口。刚刚带节奏煽动负面舆论的那四个人就是受了裴府管家的指使,裴府的人等不及裴建出来就已经安排着构陷薛棠为裴建出气了,裴家越自乱阵脚,对我们越有利,我猜,陛下应该是刚刚在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看见了他们在一起勾勾搭搭才猜到了一二……”
李公公:“哎呦,不愧是陛下,陛下圣明,大靖没人能比得上陛下睿智。”
靖康帝被一阵彩虹屁吹捧得身心舒畅,不由眉飞色舞。
上官寻见状,嘴角狂抽,阴阳怪气的道:“陛下圣明,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那不如陛下猜猜,这十一万两是拍了什么物件儿?”
“示警端砚!”
示警端砚,这名字可是那个大师现场给取的,陛下怎么知道?
上官寻微一错愕,不死心的接着问:“那这十一万两将用在何处?”
李公公生怕靖康帝忘了当初答应墨白的承诺,先声夺人的道:“肯定是三万三千两拿去北境赈灾,剩下的七万七千两墨白应该也不敢真的收了,会上交到陛下的私库。”
“十一万两,全部捐给北境。”靖康帝抬手将李公公一把推到一边去,一脸得意的看着上官寻,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墨白为了循序渐进轻松的请裴建入瓮,让薛棠和他唱了个双簧合伙坑的裴建。”
上官寻深深的回视回去,竟然在靖康帝的眼底看出了挑衅的意味。
他眯了眯眼,“陛下派人监视了拍卖会?”
靖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