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之抱着一个玉山摆件到将军府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司芳云上门致歉。他被滞留在门房那里好久,才被准许进入花厅。
跟着一个小厮走进花厅,他一眼就看见了司危。
小厮只跟他说司芳云来了,没说司危也在啊!
那可是日理万机的司首辅,他怎么会在这儿?
秦明之不由看向薛棠右手边的桌子和脚下。
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脚边也是。
盒子里都是稀有的珍宝,抛开珊瑚和夜明珠那些不提,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黑珍珠项链,上面的珍珠比他买到的要大两倍。
秦明之心头一惊,暗暗后悔,当初就不该存侥幸心理,不该退而求其次的。
可是又一想,他不由埋怨起来,这不仅要怪老爹给的钱太少,买完了墨白的礼物就买不起那种上乘的货了,还要怪跟将军府打交道没赶上好时候,爹病了还没好,他的伤也刚刚好,他镶的牙现在还疼着,他们家简直是多事之秋,根本没心思买礼物。
还好今日没拿珍珠过来,否则这一比较,他的礼物根本拿不出手。
秦管家将秦明之让到边上坐下,叫丫鬟上了茶。
薛棠仿佛没看见秦明之进来一样,继续跟司危聊着。
“家里四个孩子的课业,就麻烦司大人了。”
司危颔首,“不麻烦,过些时日,我把手上的紧急公务处理完,便每日中午过来教导明瑞他们一个时辰。”
他想还了薛棠帮司家的那份人情,可是薛棠却只说要他教导家里孩子的功课。这件小事,他自然不能推脱,可也因为事情太小,根本抵不了薛棠的人情,他还要慢慢找别的机会去还才行。
司芳云坐在一边,默默不语。
都怪她,要不是她连累了小叔叔,小叔叔怎么会牺牲午休的时间还要纡尊降贵上门当教书先生。
也是她办事不利,光了解薛棠和秦明月的喜好就耗费了半个月,买什么礼物一直游移不定,最后还是小叔叔拿出了他那些御赐的贡品,里面很多都是小叔叔的老婆本啊,她欠小叔叔的太多了。
看着薛棠这个时候把秦明之叫进来,她就知道要通过对比来给对方下马威。小叔叔说的对,薛棠很聪明。她以后要经常过来,跟薛棠多学习,就算学不到十成十,至少也不要像从前那么没用。
秦明书和秦明瑞同时起身,特别有眼色的给司危行了一礼,“见过先生,以后拜托司先生了。”
司危抬抬手,“免礼!”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薛棠,心里很满意。
没想到薛棠把秦家的子弟教得有些样子了。
他知道,薛棠带着秦明书和秦明瑞一起见客,不是叫他们等着拜师,而是叫他们多看多听多学的意思。
秦明之都听傻了,也看傻了。
司危带了礼物过来,结果还要给将军府教育庶子。将军府跟司家的关系真的那么好?还是司危也在讨好薛棠?
如果司危也在讨好,那么他今天的礼物就不足以让他去要求薛棠办事了……
这时候,薛棠才看向秦明之,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秦明之平时一向耀武扬威极尽显摆,他觉得自己家管理着威远,那是将军府的财源,相当于他们家拿捏着将军府的命脉,谁都要捧着他。但是如今,他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虚。
“没事,就是来给夫人送个小礼物。”他把手里的盒子交给一旁的秦管家,结结巴巴的说。
秦明之张嘴的时候,恰好一道光线照在他的嘴上。
秦明瑞一把捂住眼睛。
艹,这货的门牙怎么了?
怎么金光闪闪的?!
差点闪瞎他的黑曜石宝眼。
秦管家接过盒子,拿出里面的玉山摆件,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珊瑚旁边。
秦明之:“……”
你别……
在那个珊瑚旁边,衬托之下,他的玉山摆件,简直就是个托盘。
什么高矮的问题?根本谈不上!
你这样,他的脸往哪儿搁?!
他霍然起身,红着脸道:“夫人还有客人,我便不多打扰了。”
他就这样匆匆告辞离开了。
站在薛棠身后的绿蕊憋笑憋得肩膀抖动。
秋蝶扫了一眼司危和司芳云,赶紧偷偷掐了绿蕊一下。这时候,不能失礼。
司危低头品着茶,掩去了眼底的笑意。他也觉得有趣,秦管家貌似也变得更损了呢!
司芳云犹豫着,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婶婶,如果我当初真的把元威名保释出来,当成猪养在家里,你今天还会见我吗?”
司危倏然抬头。
他就知道,司芳云在元威名的事上就是没长脑子。
这种问题还用问?
他敢打赌,那日如果不是他及时登门先道了歉,元威名勾结江湖的那些证据他根本拿不到,薛棠肯定会直接交给上官寻甚至是李公公。
元威名犯下那么大的错,司家如果敢保释元威名,恐怕都不是见不见的问题了,可能秦家会跟司家绝交。因为那是立场和原则的问题。
薛棠去如意武场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