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翠湖那副模样, 明显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的,偏偏刘大海不撒手。他呵呵冷笑:“我有娘,你算是哪门子的娘?”
“既然不算, 聘礼退来吧。”楚云梨朝他伸出了手,“别说一套做一套呀, 你既然有娘, 让她给你下聘。”
“你不要脸。”刘大海怒吼,“有钱了不起呀!”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楚云梨不依不饶, 边上的许娘子是真怕他们在这里吵架, 瞅着菜得了,三两下装进食盒递给楚云梨,“婶儿,菜好了, 趁热吃味道最好。”
小本生意, 没有多少利,赚的都是辛苦钱, 楚云梨也不为难她,笑着付了钱:“吓着你了?放心, 你又没得罪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就走。”
她想要走,刘大海却并不想放过:“有本事你站住!”
楚云梨呵呵:“想吵架?我奉陪呀,等我把饭送了, 回头去你家里吵。”
她飞快回了家, 把饭菜给张成才摆上,推说自己有事,很快就出了门。来了这些天, 但是忙着照顾老小,后来忙着做生意,然后又与周家纠缠,一直没空去找刘家人,却不代表楚云梨就忘了他们。
她可没忘记那个李大富说的话,当时他把张成才从马车上推下来,里面还有刘大海的意思。
楚云梨直奔刘家,最近天气炎热,镇上的人有一大部分都没有田地。这时候许多人都在家里纳凉,刘家所在的院子,后窗和前门开着吹过堂风会特别凉快。此时刘兴义夫妻俩都在,他娘拿着个棕叶扇子头靠在门板上,已经睡着了。
当初张春娘和离时孩子都已经四岁,在这地方住了五年,跟周围的邻居都挺熟悉了,之后没怎么过来,却也因为走亲访友来过几次。楚云梨一进巷子里,众人纷纷跟她打招呼,刘兴义他娘被这动静吵醒,看见楚云梨后,笑着唤:“春娘,这是去哪儿?”
刘母不知道夫妻一人之间的那些恩怨,单纯是觉得这个儿媳离开了儿子后也没有改嫁,多半是个忠贞的,所以每次看见她都挺热情。
张春娘呢,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单独居住,容易被人欺负,向来与人为善。又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跟这个前婆婆见面都挺温和。不知道的压根看不出一人曾经是婆媳,会以为她们是来往亲近的邻居友人。
“伯母,大海回来了吗?”
刘母讶然:“没呢,刚带着媳妇出去转悠了,也不怕热。你找他啊?什么事?”
楚云梨抱臂靠在刘家大门上:“那我等等他。”
另一边,刘兴义夫妻俩正在互相瞪视,尤其是刘兴义的媳妇林小杏,这会儿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刘兴义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瞪了她几眼,才起身去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楚云梨旁边:“坐着等吧。是不是这小子又做了不对的事?”
过去那些年,刘大海不止一次的去找张成才的麻烦,有两次也闹大了惊动了刘兴义,不过俩孩子谁也不服谁,反正都吃了点小亏,谁都没赢,最后不了了之。
楚云梨这些忙得团团转,难得歇一会儿,不客气地坐下,拿着扇子就开扇,随口道: “是呢,今天在街上遇见,他说我不要脸。当时我忙着给成才送饭,没搭理他。他要找我吵,为了不让他跑到我铺子里打扰我做生意,所以我特意来这里等,吵够了,他应该就不会去找我了。”
“那混账!”刘母张口就骂,“春娘,你放心,那小子绝对不敢去你铺子里闹事,回头我捶他。”
“伯母,刘大海找我麻烦不是一两次了,你根本管不住他。”楚云梨摆摆手,“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要跟一个晚辈计较,而是他本不懂得尊卑。今儿我看见小两口,让翠湖叫我一声娘……伯母,那聘礼还是我出的,既然不认我这个长辈,不认我这个娘,当初倒是别收啊。聘礼收了,孩子都有了,看见我连一句话都没。我欠了他的?”
关于刘家昧下聘礼的事,办得实在不讲究,根本就经不起议论。刘母不大自在:“那孩子被宠坏了,你别跟他们计较。这样吧,他们一会儿回来,我让他给你道歉。”
“道什么歉?”林小杏很不高兴,“那聘礼才一两银子,你都要跟我们算个清楚,那咱们就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部翻出来好好算一算账。”
楚云梨扬眉:“哦?要把当年的账全部翻出来?”
她这话是看着刘兴义问的。
刘兴义已经慌了,脸色都变了,伸手去拽林小杏:“这么多人在呢,那些事有什么好翻的?我这些年和春娘一直都没有来往,从来没有私底下见过面。你别闹。”
“怕什么?”林小杏一把甩开他,泼辣地扑到门口,“我儿媳妇的聘礼确实是你给的,可那又如何?当初你和刘兴义和离的时候拿了那么多的银子,转头就买下一个小院,完了你儿子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赚钱,日子却还能过。镇上的人都夸你张春娘能干……你把男人所有的银子都薅走了,确实能干,这镇上的女人谁也比不上你这么狠心!”
她扑着就要过来打人,刘兴义都拉不住。刘母也去帮忙,周围的邻居都过来帮腔:“小杏,你也真是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春娘拿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