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在身后喊他,“燕弄!他不要你跟我没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我要你!”
离燕弄未曾停留一瞬,他回了泽莲宫,“本尊要闭关。”
他屏退放置礼物的侍女和左右使,封闭了寝居殿,躺在冰冷的地板。
他闭了眼。
他的眉心显现莲纹,身上飘逸出了点点金光——那是他的神魂,他的神魂快要散了。
莲纹消失,他陷入了沉睡。
可他好像死了,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时节如流。
他终于苏醒。
他走出寝居殿,唤来齐凌和徐六白。
“将妖界的礼物给本尊。”
“是,尊主。”
左右使和侍女们把礼物捧过来,离燕弄将礼物全部收进纳灵戒。
他回了寝居殿,穿过结界进入北阁,一件件礼物放出来,上百件礼物,还有一个金盒装着凤流送他的一堆纳灵戒。
每一枚纳灵戒代表着每一年的生辰礼。
那枚叩印花金镯单独放在一个小金盒里。
他将凤流送的纳灵戒全部装进了一个金盒,其他的礼物收进一枚金色的纳灵戒,专门与生辰礼的白色纳灵戒区分开,圣镯放在这些纳灵戒的上面。
他从始至终没有看过纳灵戒里面的情形。
他封存了这一个金盒,贴上了字条。
保存凤明礼物的长盒子一直没贴字条,这次,他也贴上了。
林灼川呈了折子禀报科举一事,三位甲子和十二位乙子都已安排了职位。
原来,第二届科举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是凤流与他断绝关系的那一年科举。
他沉睡了二十年!他大抵是自散神魂自戮!本命气源保护了他!直接让他陷入了沉睡!
离燕弄上朝了。
他只听取了八名合体境的汇报,听完便退朝。
返回泽莲宫,恰逢林叶枝遣人送帖,邀他共进晚饭。
入夜,处理了一天政务的离燕弄前去赴约。
去他们一起开的酒楼,上最高层十八楼的雅间。
侵袭重楼的寒风冲灌雕窗,装饰房间工艺繁复的水晶银铃珠帘叮叮当当,悦耳动听。
清冷矜贵的人问:“你会喝酒么?”
“我会一点点!”
“我也是,我们喝些酒吧?”
“好的!”
离燕弄点了三壶梨花白,自顾自饮酒。
他捏着杯,浅抿慢饮。
林叶枝喝过几杯,按捺不住问,“尊主,你怎么了?”
“没怎么。”
“尊主,你在借酒消愁。”
“嗯。”
林叶枝默默陪着他喝。
梨花白空了一壶。
第二壶半壶,林叶枝张胆问道,“尊主,你在魔界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我有。”
“我也有,我印象最深的朋友叫封辛。他是一个很孤单却自在的人,他很喜欢杀人……可是他也很尊重他人的生命,他还会救人呢!他喜欢浇花,可是他的花好像焉答答的,他大多数时候也是像花一样没精打采的……”
离燕弄终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林叶枝,我就是封辛,不是封存辛苦的封辛,是心随风动的风心。”
趴倒在桌的林叶枝抬起手指,如数家珍般道,“尊主,我和你说,施在水的琴曲世无其二,有如天外仙音——虽然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但他的乐曲可欢快激越了!改天我带你去听听!”
离燕弄又喝了一杯酒,“你有在听我说吗?施在水是我。”
“噢噢!还有还有!姑苏的画技独一无二,心境高深,他这人有点孤傲欸。他也在越水城!改天我们一起去欣赏欣赏!”
离燕弄抵额,“你醉了。”
“尊主,我们现在可以去问棋居看看棋君在不在,他是一位特别厉害特别通透的君子!他一句话就让我醍醐灌顶,拨云见日!他还教我静心!然后我就突破了!”
“他怎就教你静心了?”
“他说闲敲棋子落灯花!”
“那是他自己在静心,你是恰好了悟而已。”
“才不是!是棋君在指点我!”
离燕弄趴下桌,“我不想当魔尊了,我想去乞讨。”
林叶枝猛一拍桌,“啊!我也想去!你去的话我们一起去!”
“你为什么要和我去?”
“我不是和你去好吧,我们就是一起的。”
“好吧……可是乞讨要穿破烂的脏衣服……你穿的衣服太干净了。”
“弄脏不就好了!”林叶枝把酒倒在自己衣服上,又迷迷糊糊泼了离燕弄一身。
离燕弄掩袖盖住自己的脸,“你泼我冷水……我不和你玩了……”
“我没和你玩!你还去不去乞讨了!你的衣服太干净了!要弄脏!”
“我修无情道的,我不和你玩。”
“真的?!传说中的无情道!”
“我修的无情道,我要证道杀妻!”
“为什么无情道要杀妻啊?”
“无情道不能有私情,人的挚爱者常常是伴侣,杀了妻,他就再也没有情感,他不会爱人,不能再感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