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临,追灵大会的补办时间在一个月后,商讨完的众人得出结果纷纷散去。
景老祖喊住他的祖孙,“御明,你先留下。”
俊美青年附带着他的燕权哥哥坐在椅子上。
景华庭沉声道,“御明,离燕弄不是良缘,你需慎重考虑。”
景御明蕴藏万千情愫的眸子落在他的燕权哥哥身上,“阿祖,我喜欢哥哥,至死方休。”
离燕弄跟随他重复道,“阿祖,我喜欢御明,至死方休。”
景御明心神一颤,眼睫扇动不止,内心深处升起了灼热的暖流廷至血液到达的每一处。
景华庭闻言面色扭曲,“谁是你阿祖,离燕弄你个……不行!”
离燕弄委屈巴巴,“阿祖,你就不能把御明送给我吗?”
景华庭/景御明:“……”
良久,景老祖瞅了瞅深情款款的祖孙,将目光转向满含祈求的失忆小孩,“算了……你们先走吧。”
离燕弄乖乖道,“谢谢阿祖成全。”
景老祖狠狠剜他一眼,直接越过他俩脚底生风快速离开。
景御明怀着心底隐秘的心思艰涩道,“燕权哥哥,你喜欢我?”
“嗯嗯!”
“有多喜欢?”
“嗯嗯?”
“……”
景御明起身,“燕权哥哥,我们回去睡觉吧。”
离燕弄点点头,并肩走了一段距离,他就脚步虚浮地缀在了后面。
“哥哥,你困不困?”
“困。”
景御明脚步一顿,侧转身子揽过他的腰身,手一抄膝弯抱起他。
月色皎洁,夜风习习,树影婆娑,径道的立灯散发朦朦胧胧的柔光,将缓缓远去的身影拉得纤长。
庭院的花灯悬在廊梁,玉兰花树暗香沉浮,树下的晶棺隐隐流动微荧光泽。
屋舍内的灯光明亮得透过雕花窗棂,勾出静幽安然的景象。
离燕弄扒拉景御明的手臂,“御明,今晚睡我家吧?”
“好。”
景御明把他抱进晶棺里,“哥哥,你等我一会。”
景御明走回屋里抱出软枕锦被放进棺里,离燕弄自觉地离开自己的家,景御明在棺外伸手细致地将它们从一端铺过去。
“燕权哥哥,我们回家吧。”
离燕弄看着他的家叠了干净的被褥,郑重其事地对景御明说,“御明,我们要脱衣服睡。”
魔尊大人傻了但没完全傻透。
他自顾自地解开外袍,只剩单薄的里衣,白袜也被他脱掉,他迫不及待地钻进家里的被窝,露出脑袋,眨动红眸催促地看向景御明。
景御明把他的衣物收回屋里,自己则穿着洁净的衣裳,赤脚迈入晶棺里。
离燕弄给对方腾出位置,景御明掀开被子一角也躺了下去。
两人共枕同衾,清明的月色投进来,离燕弄伸手扣拉头顶的花形凹角,晶盖缓缓显现滑长地遮住了外面的景色,棺内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晕。
离燕弄说,“外面太冷了,要关门。”
青年低沉道,“哥哥,你一直睡这里么……”
离燕弄侧身看他,“当然,这是我的家。”
“我是第一个来哥哥家里的人么?”
“嗯嗯!”
景御明靠近些许把他拥入怀,胸腔微微震动,“燕权哥哥,晚安。”
“御明,晚安。”
过了片刻,离燕弄的呼吸变得清浅均匀。
一道温柔怜惜的目光细细描绘睡颜安详的青年。
他的枕边人此时不是传言坎坷的落魄之徒,不是天下第一的离燕弄,不是至高无上的魔界尊主,只是他一人的燕权哥哥。
燕权哥哥是我的。
翌日,清醒的景御明对梦幻的棺盖陷入了漫长的迷茫,离燕弄还沉浸在睡梦中。
枕边人仍在安静地沉眠,他的玉镯被燕权哥哥的手指抠搭,微凉的纤长骨节穿过玉镯内圈,服贴在他的手腕上。
景御明伸出没有被扣押的另一只手别开缠绕在两人脖颈的几绺发丝。
离燕弄搭在他手上的指节微微蜷曲,蝶翼般的乌睫颤动几分,缓缓睁眼。
“御明,早。”
“燕权哥哥,早。”
离燕弄行云流水的探手逆推晶盖,晶盖滑动,和暖日光与玉兰花树一同映入眼帘。
离燕弄不适地闭了闭眼,躺在软绵绵的枕头被铺上,盖着冷香的锦被再缓缓神。
景御明端坐起来,凤眼一抬,刹时大脑瞬间空白,强烈的羞耻感立即充斥四肢百骸,身形僵直。
日光已过薄早,长辈们都在等他们起床。
离燕弄看他玉润的耳垂红透,白皙细腻的面容晕红一片,坐起身双手勾上他的肩,去端详他的脸,“御明,你怎么了?”
远处传来一道声如冷玉的话语。
“燕弄,你把衣服穿好。”
离燕弄转头,不明所以的目光对上了凉亭里乌泱泱的众人。
众人第一时间移开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低头斟杯喝茶。
凤流疾步走到玉兰花树下,隔着三寸远扔给他一脸衣物,“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