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后,场面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尤里安平静的站在那里眯起了眼睛,脸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反观易的双眼却骤然变得无比锋锐,宛若两柄刀子直直刺向了尤里安的脸庞,眼中光芒流转似是在犹豫、又似在思考。
这两人的对立,使得刑台上的两个女人梅目与辛迪亚也陷入了莫名的情绪中,
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的梅目情绪倒是没有什么起伏,抿着嘴唇视线一会儿看看尤里安,一会儿又看向女儿阿卡丽,脸上的情绪七彩多状,有欣喜、欣慰,也有担忧与淡淡的哀伤;
而她怀中的女孩辛迪亚,却在听到尤里安话后的一瞬间陷入了恐惧的情绪中,
这一天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别样的一天了,
经历过心若死灰的绝望,又经历了希望降临的欣喜若狂,而如今,那希望的火苗似乎又要被人扼杀。
这一切的大起大落让她情绪再度又向崩溃的边缘迈进,望着横在身前的魁梧身影,女孩甚至都没有开口,泪水就已经不自觉的模糊了视线;
“难道这就是命运么?”
同样的问题,阿卡丽也在想,
在听到尤里安的话后女孩便也看到了母亲梅目与辛迪亚脖颈上套着的项圈,直觉告诉她,那颗闪烁的宝石很危险,危险到若非面前的是她的母亲,阿卡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
可正是因为她的母亲在前,阿卡丽才觉得异常的煎熬,
从母亲被掳到不朽堡垒后,她的生活就一直处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煎熬之下,
绝望,希望,到绝望,再到无比接近希望,
眼下或许是她最接近的一次,她距离再次触碰到母亲的手只有不到两步的距离,
可这两步却因为一颗炸弹变得无比遥远。
看看尤里安,再看看对面的易,阿卡丽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个在艾欧尼亚战场上大显神威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放下艾欧尼亚紧张的战事不远千里来到不朽堡垒,但她也看到了那个叫辛迪亚的女孩望向易的眼神,
是完完全全将一颗心寄予他人的眼神,信任中带着倾慕,倾慕里却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感,阿卡丽经历过自然懂得。
但她心中也同样清楚,
这眼神中蕴藏的信任也许会如巨石堆集的城墙一般亘古坚守,也可能会在呼啸而过的狂风中化作沙塔,顷刻间轰然倒塌。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取决于面前的这两个男人,
易…与尤里安。
这个男人值得相信,可你的呢?
默默看了眼辛迪亚,那张被划了千万道的脸无比的狰狞,但阿卡丽却仿佛依旧能看到它曾经完好时的俏丽模样,
如果没有这场变故,她一定是一个漂亮又活泼的女孩吧?就像艾欧尼亚山林间无忧无虑的精灵那般。
可这样的你却无法让这个男人为你情动。
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又与艾欧尼亚孰重孰轻?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不管易的选择是什么,
阿卡丽都已经在暗中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她看的出,尤里安此刻的安静是为了什么。
在这场为了救出母亲的计划里,他与她都已经等待了太久也付出了太多,
如果能拉来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做盟友自然是天公作美,
但若是无法谈拢甚至到了反目成仇、刀兵相见,
那么阿卡丽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定要让母亲和尤里安安全!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了。
“还没到时候么?”
“这两个人的实力可不一般,如果联起手来,或许会很难对付的呦?”
远处的看台上,乐芙兰的耳畔响起了伊莉丝平静的声音,可轻捻着手指的苍白女士却只是噙着笑轻瞥了眼对方便再度将目光望向了行刑台上那个黑衣的身影,却是对伊莉丝的话不做回应。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诺克萨斯的法师们陆续的从人群或是广场周围隐秘的角落涌出,几十个身着法袍的人影将行刑台团团围住,
一个个握紧了法杖目光凶狠而严肃,却是对四面广场上的乱象视而不见。
“灰发灰瞳的帝国通缉犯,以及…来自艾欧尼亚的抵抗军领袖…没想到你们竟然勾结到了一起,妄图搅扰帝国的行刑大典,”
法师之中,一位穿着紫衣的老法师缓缓飘出,俯看着行刑台,冰冷的眼神自尤里安与易的身上掠过,眼中划过一道异彩,缓缓开口道:
“只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这里是诺克萨斯的首都。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帝国法师中精英力量的集结,奉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似乎是为了加重老法师话语的重量,在他开口的同时,几十位法师齐齐握紧了法杖,杖头上各色的宝石光芒亮起,
缤纷的色彩压盖了天空的光芒,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异常耀眼,甚至让广场上混乱中的人群也有了片刻的清醒。
“宁静术!”
瞥了眼广场四周,虽然帝国的目标是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