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秀米要和艾草同榻而眠,艾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
她换上睡衣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默默地躺到了床铺的内侧。
秀米也换上了睡衣后,轻轻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外侧,同时伸手将床头的灯熄灭。
黑暗中,艾草屏住了呼吸,直挺挺地躺着,不敢动弹。
秀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侧过了身,脸对着外面。
艾草感觉到秀米侧过身去,她赶紧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也侧过了身,脸朝里面。
“艾草,我跟林大哥的婚礼,我打算等建业的身体好点,延迟一些时间再办。”
黑暗中,秀米幽幽地说。
“秀米姐,建业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的。”
听到秀米要延迟婚礼,艾草不由得心中一紧。
她不是怕秀米来跟她抢白建业,而是担心秀米为了白建业的身体,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以后建业,就得拜托你的。可是他身患重病,跟依兰的关系还一直僵着,依兰也一时不肯原谅他,我只能来做和事佬了。”
秀米明白艾草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也不会再跟白建业再续前缘。
“依兰跟建业的事,除了你,还真是谁也插不上手呢。”
听到秀米说她和林齐的婚姻延迟,为的是想要帮白建业和依兰修复父女情时,艾草赞同地说。
“依兰从小就恨白建业,如果没有我出面,她不会原谅他的。”
说起依兰对白建业的恨,秀米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这事建业当年实在做得欠妥,说真的,要是我,也无法原谅的。”
艾草听闻依兰不肯原谅白建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想起那个家暴的名义丈夫,自己曾经历的痛苦,她也一时无法从心底真正去原谅这个人。
“明天依兰就要回来了,我非得强迫她住到家里来不可,这个寒假,一定要让他们父女俩好好了解彼此,给彼此一个机会。我实在不想看到日后白建业走了,依兰痛苦追悔莫及的样子,也不想看着白建业带着遗憾离去。”
秀米接着说。
“秀米姐,我真的佩服你!白建业年轻时那样对你,你竟然为了他,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搁置。”
听完秀米的话,此刻的艾草不禁面红耳赤,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羞愧难当。
虽然和那人没有结婚证,自己也从未爱过他一天,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也是名义上的丈夫啊。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里,被他打骂已成家常便饭,艾草的心里,也生出了无限的恨意。
在她的心中,此生此世,都绝对不会原谅这个人的!
今日目睹秀米得悉白建业病情后的诸般反应,艾草深深明白,在秀米的心底,对白建业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
她将白建业视作亲人,甚至为了白建业,甘愿舍弃自己与林齐的婚约,只为不让白建业的余生抱憾。
白建业何德何能,竟能邂逅秀米这般深明大义的女子?
“秀米姐,还有一件事,没对你说。”
黑暗中,艾草声音有点颤抖,怯怯地说。
“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秀米听到艾草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她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怵。
秀米心里暗暗想:“不会还有什么不幸的消息吧?不能再来了,自己的心真的已经无法承受了。”
“那天,林大哥的车子撞到的人,正是陆芳芳的二哥和她的未婚夫。而建业和陆芳芳,在车祸现场也不期而遇。”
“陆芳芳?她啥时候回来的?”
秀米这才想起,那天等他们到饭店去吃饭,一直未见他们出现。
后来林齐从医院打来了电话,也只是点到为止,说他的车子碰到了摩托车,陪人家去了医院不去饭店吃饭了。
得知他们几人没受伤,秀米便也没再追问,林齐也从那天以后,闭口不谈。
原来,撞到的人是陆芳芳的哥哥和未婚夫,白建业和陆芳芳还在现场碰了面。
这些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
“听说是回来拿户口簿去打结婚证的,那天她哥哥搭着她的未婚夫,正好碰到了林大哥来接我们去县城的车。”
艾草当时就坐在车上,对于发生的一切,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俩见面了有啥反应?”
听到白建业与陆芳芳冤家路窄又重逢了,秀米也很好奇,两人分开了二十五年后,是不是还会如当年那般的激烈。
“都愣住了,两人的眼神中,似乎都有意难平。”
自从白建业见到陆芳芳后,艾草便感觉到白建业每天不再是跟她有说有笑,分享着他的喜怒哀乐,而是沉默寡言,忧心忡忡。
“唉,真是冤家路窄,咋又重逢了呢?”
听到两人都意难平,秀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秀米接着又问艾草:“白建业跟你说过,他跟陆芳芳是怎么分开的吗?”
“没有,我跟他在一起,多数都是谈论你跟他爹娘,极少提及陆芳芳这个人。”
艾草想起了白建业曾经跟自己说过:“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