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省总商会的一间大会议室内,十位西装革履商人模样的人分别列坐在会议桌两旁。
八男两女的配置,每个人的脸色都分外轻松,口中也在聊着和生意不怎么相关的闲话,完全看不出在开什么重要会议的影子。
会议桌的上首还坐着两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六十来岁老人,一位国字脸,一位椭圆脸,也正一脸闲适地看着这十位商人模样的人聊着天,不时喝一口面前的茶水,神态多少有些惫懒。
两位女士中,一位身着黑色修身旗袍、身姿曼妙的三十多岁美艳女性是唯一没有和其余这些人聊闲天的成员。
她神色疏淡,对面前这些人聊的话题也兴致缺缺,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自己的手机,并不插话,也并不离开。
会议桌上首的那位国字脸的白发老人瞟了眼这位沉默不语的女性,嘴角翘了翘,自己先开了口。
“小章啊,今天看你来了之后都没怎么说话,怎么了?心情不好?”
美艳女性抬起头来睨了一眼国字脸的白发老人,目光冷淡,也没什么表情,可由她做起这个动作来却颇具一番别样风情。
“梁会长,我今天是来开会的,除了公事,自然没有什么其他事想说。”
美艳女性的声音有些清冷,说话间也不怎么顾忌上首两位正副会长的面子,就差没明着讽刺这些聊天的人不务正业。
国字脸的老人正是徽省总商会副会长梁掬,察觉到美艳女性话语中那几分明显的不满后,他的神情也没分毫改变,只是望着美艳女性的目光越发和蔼了起来。
椭圆脸的展厉没插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姓章的美艳女性,并不说话。
“我们这不是在等新会员来嘛?等她来了,我们自然就可以开始今天的正题了。”
梁掬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句不着调的话,章清婉听得心里一阵鄙视。
把人家邀请入会明明就是想打压她的,结果人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却还假托一个不像话的借口怠慢地不去迎接,还说什么在等新会员来?
她呸!
“想当初我入会时,二位会长可不是这么随意的态度。”
章清婉在徽省商界素来有“黑玫瑰”之称,心情不好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包括两位会长在内,当下这句话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客气和收敛了。
展厉脸上闲适的表情收敛了些,目光和蔼地望着章清婉,默默为梁掬找补了一句。
“她第一次来,先让她适应适应商会的环境也好。再说了,小章你和她怎么能一样?你是凭本事进的商会。”
在座的其余九人听到展会长这话,每个人都很默契地一一附和道。
章清婉听着展厉这句虚伪至极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作呕,眸色也更冷了一些。
当初她加入总商会的时候,这里可不是这样的氛围。
当时,每个人都一门心思发展自己的企业,两位会长也一直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商会成员们谋福利。
可现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养尊处优和事事顺遂的日子过得太久,商会内的各位老板开始逐渐失去了野心,两位会长也渐渐变成了听不得忠言容不下人才的人。
这几年来,不仅商会总体发展步伐变慢了,每个人都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放,甚至连两位会长都不再有什么实质性作为,只是整天享受着商会成员们的讨好和奉承。
这可不是她当初加入徽省总商会的目的。
“她的名气不是她的实力?她的手笔不是她的实力?她的巨额流动资金不是她的实力?她全程透明化公益慈善的帮扶流程不是实力?您这话说的,好像这位新成员就仅仅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而已。”
章清婉很不屑展厉这种说辞,言语也不再客气,相当直言不讳地为并不在场的徐一语说起话来。
她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徐小姐本人,但最近这两周这位徐小姐在网上的名气太盛,她自然也就花了点时间,稍稍去了解了一下徐一语。
展厉并没有因为这满是尖刺的话语而生气,反而还安抚起了这朵竖起了浑身尖刺的黑玫瑰:“终究时代不一样了,小章你稍安勿躁,我们等这位小姐来了之后再说。”
在场的其他商会核心成员们见冷艳的章清婉如此不客气地和展厉针尖对麦芒,展会长面上还没瞧出生气的样子,都是一脸噤若寒蝉的表情。
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是身价亿万的大老板和企业家,可在展会长这位徽省首富和梁副会长这位徽省第二富面前,他们和任人宰割的小虾米也没多大区别。
而这位外号“黑玫瑰”的章清婉女士,除了商会的二位会长之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背景,只知道她背后的力量身在帝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
帝都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身为华夏的首都和中心腹地,有权有势的人太多,并不是他们踮着脚就能妄想攀附的高度。
章清婉冷笑一声,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大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声响起时,会议室内的空气顿时一变,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认真了许多,也心照不宣地终止了刚才的闲聊,摆出了一副商量正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