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越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咬了咬牙一点点地继续在雪地里爬。
她心想小孩子会上山来玩的地方,不应该太难找才对,一定是因为她找错了路,只要尽快回到山里的道路上,肯定能有办法尽快找到沈延川的。
就在这时,她发现山里温度太低,她的手机的电量正在急剧下降,她还趴在雪地里没有找到路呢,手机就彻底没电关机了。
没电了,也意味着也没光了。
夏清越有点懊悔自己的冲动,她怎么就这么笨?刚才趁众人不注意跑上山之前都不知道先抢一个照明灯过来。
这下子非但救不了沈延川,恐怕还要把她自己搭进去了。
夏清越又在黑暗中爬了好长一段,最后还是整个人趴倒在了雪地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就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
山上的风雪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对她有怜悯之心,她筋疲力尽地趴在雪地里,只感觉没一会儿她自己身上的雪也越来越厚重了。
夏清越方才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救沈延川,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怕是连她自己都救不了了。
明明从旅馆出来之前才睡了好一会儿,可现在不知是怎么的,夏清越只觉得自己的上眼皮越来越沉,睁眼变得越来越困难,似乎马上就要彻底闭上了。
雪水侵蚀了她厚厚的衣服,寒得刺骨。
现在别说是早已冻僵的四肢,夏清越已经没办法感觉得到自己身上是否还有活人的温度了。
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心里想的是就让她歇一歇吧,哪怕就歇十分钟,不,一分钟,她说不定又可以像刚才那样,斗志满满地继续寻找沈延川了。
夏清越终于闭上了眼睛。
如今她浑身上下,恐怕只有鼻子还能探索到外界的气息了。她试图继续微弱地呼吸着,能闻到冰雪独有的味道、雪地底下草地和泥土混合的清香、还有烟味……只要还能闻到味道,夏清越就知道自己依旧还活着。
……
等等,烟味?!
夏清越骤然睁开了双眼,她用力嗅了几下,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她绝对没有闻错,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木材燃烧时散发出来的烟味。
山上有人在烧柴!是沈延川!一定是他!
夏清越只感觉自己浑身似乎又被注入了一丝力气,她明明整个人都快被风雪埋没了,又竭尽全力艰难地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月光映射在雪地上,也算是为她提供了一点点光亮,夏清越朝周围四处望去,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浓烟徐徐飘上半空。
沈延川一定就在那里!
她再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拼了命地往浓烟的方向跑去,跌倒了她就在雪地里爬,有路了她就站起来继续跑。
果然,她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自己苦苦寻觅已久的那间祖屋。
正如她所料,眼前的这间木屋正门处被暴雪压得坍塌了一小片,木屋的另一边顶上则在不断冒着浓烟。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夏清越激动的心情。
她奋不顾身地往木屋跑去,幸好大雪只是压塌了出口房梁的一部分,并没有完全挡住屋子的入口,夏清越现在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沈延川的状况,她已经看到了门前砸下来的那根房梁,足足有一人环抱这么粗,砸在人的头上不死也必定会脑震荡吧。
夏清越整颗心在这一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跑进屋内,开始喊他:“言言!言言!我来救你了!”
一进到拐角的里屋,她整个人就傻眼了。
里屋根本没有一丝寒冷的气息。
沈延川正悠哉悠哉地背对着她,坐在一张充满古朴气息的小木凳子上,他的面前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沈延川嘴里咬着一个燃到一半的烟头,还在不断往里面添柴火——怪不得屋外会有这么大的烟,她在百米开外都闻到了。
夏清越又看了看沈延川的旁边,他甚至因为坐在火边实在太热,把厚重的外套全都脱掉扔到了一边,自己身上则单单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
沈延川听到身后动静,也有些讶异地转过头来,看到夏清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清、清越?你……你……”
沈延川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夏清越如此狼狈的样子。
火焰把整个里屋照得通亮,他看到夏清越从头到脚都已经完全湿透了,头发也散乱不堪,原本浅色的外套和裤子此刻脏得像是刚从泥水里捞出来一般,一向是玫瑰色的唇瓣此刻一片乌紫,裸露出来的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伤口处血渍和泥土还混在一起,再仔细看还有擦得乱七八糟的泪痕,俨然像只狼狈至极的花猫。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沈延川,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
沈延川从木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就这么挪都不挪一下地盯着夏清越,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夏清越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手机,一瞬间就怒火攻心了,她眼中还隐约可见一点泪花,气冲冲地质问他:“沈延川!我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