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的是脸,这场面看起来比前段日子牛老婆子丢掉半个脚震撼多了。
陆识途回头看她:“如意?”
他有点担心苏如意应付不了。
苏如意此时也是庆幸万分,幸好这次跟师父去出诊了,虽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可别的伤口见多了一点,面对这么大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慌张。
她将自己的药箱往床铺上一放,上前扒着男人的眼皮检查了一下,光线暗,里边又血肉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用看得多清楚,这男人的左眼被自己媳妇一剪刀扎没了。
旁边的陆识途和牛家老大看她面无表情,都是微微一怔,尤其牛家老大心中放心的同时又升起一丝惊恐。
原来女人的胆子可以这么大的吗?
他甚至看了一眼自己媳妇。
牛家男人打女人是传统,他也是打的,打了就老实了,这女人以后不会也——
想想便脊背发凉。
牛老婆子跛着脚一蹦一跳进来,声音刺耳:“苏如意,你师父怎么没有一道回来?老天爷,我家老二不会交代在这里了吧?那个天打雷劈的死女人,她怎么不自己去死,偏要带上我儿子!”
苏如意最厌恶咋咋呼呼的,呵斥道:“你吵什么,当心我手一抖把他另一只眼睛也弄瞎了!”
牛家老大知道苏如意心狠,急忙上前扯着自己娘:“娘,你小点声!”
牛老婆子只能把声音吞回去,一蹦一跳过来看苏如意处理伤口。
“今天也做不了什么,我给他把血止住,你们赶紧让人去请我师父回来,这眼球得摘掉。”
这搁在现代也算是大手术,苏如意再如何自信也不敢下手。
“摘掉……”
老婆子眼睛一翻差点过去,幸好大儿子扶着。
“那女人咋这么恶毒,这可是她男人啊!”
苏如意瞅她一眼:“现在才知道你们是一家人啊?你们打她骂她的时候咋想不到呢?我看,就是活该!”
“你——你怎么说话呢——”
牛老大咬牙,陆识途看他一眼:“你弟弟如何变成这样的,你们心里还没有一点数?确实是活该。”
面对苏如意和陆识途二人,娘母两个再不敢放一个屁出来。
止血简单,她有师父的止血散,这鲜血汩汩的,也用不着怎么消毒,直接一包药撒了上去,牛家老二嚎叫得一村子的狗都跟着吠了起来。
苏如意嫌吵,拿出针给他扎麻穴,但似乎作用有限。
好在男人叫累了也就小声了下来。
看着血止住了,一行人才从屋里出来。
牛家那媳妇还握着剪刀在院里一动不动。
胡村长一脸愁容上前来:“咋样,能活命吗?”
这牛家也是一天天的不消停。
苏如意看看天色:“让人赶紧去找我师傅回来,这得动大手术,弄不好可能要命。目前没啥事情。”
胡村长赶紧让自家刚子回家准备准备,赶紧出发。
这边交代完,大家的视线又转到牛家媳妇身上。
“这可要不得了,她这是杀人啊,是不是要报官?”
“那可不,留着她在家里晚上还敢睡觉?”
“是啊是啊,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下手如此狠毒……”
旁边的村民已经叽咕了好一阵子。
苏如意看他们一眼:“杀什么人?这就是人家夫妻打架而已,咋了,你们就习惯看男人打女人,不习惯女人把男人给打了?自家这点小事报官谁搭理你?”
大家都是法盲,一听苏如意这样说都张着眼睛,想不信又不敢:“这都这样了人家官老爷也不管?”
“管什么?管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啊?官老爷啥时候管过?我可她也被打得够呛,就是没有见血而已。你们给我找间空屋子,我给她看看。”
胡村长正要给这个事情下个定论,听苏如意这样一说,的确也得看看牛家媳妇的情况,于是让牛家人赶紧空出来一个屋。
苏如意喊那女人进屋,没等她动弹,自己就先进屋里去了。
女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动动身子往屋里走,陆识途上前伸手:“你把剪刀给我,你出来的时候我还给你。”
她又纠结了一下,才努力张开麻木的手把剪刀交给陆识途。
进到屋里以后,苏如意看看她,说了一声:“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伤。”
女人也没有反抗,照着做,本来也没有穿外衣,中衣一脱就光着了。
一身的痕迹,都是新鲜的。
苏如意拿着灯上前查看,心里很不是滋味,打得真狠,一点也没有怜惜的意思。
她压低声音:“你怕什么,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没有退路,别想着跟他们求个饶他们就会原谅你,你在他们面前再露出软弱的样子,以后等着你的日子还要难过!”
女人浑身一怔,抬起脸看苏如意,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今天是他先动手的吗?”
女人摇摇头,又怕苏如意理解不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道:“我等他睡着了,我——”
醒着的时候根本没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