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女人在打几个书生,很多人摇头。
“女人抛头露面,真家门不幸。”
又有人说:“听说是一个姐姐在痛打不知读书只知每天出来鬼混的弟弟。”
“打得好!小小年纪不学好。家里拿钱给他读书,竟然还不愿意读?这样的姐姐越多越好。”
就连那几个挨打的书生父母,听到儿子们挨打后,也是没有怨言。
“打得好!就该狠狠的打。”
敦促孩子们读书的人,就是好人。
听到儿子被李菁岚在外面打了,还逼着她儿子写策论。
李吴氏心疼的不得了。
“备马车!我倒要看看她李菁岚凭什么打我儿子?”
李吴氏刚走到前院,就被李承岳抓住。
“你只要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李承岳对李菁岚不满归不满。
但李菁岚教导李朋煊读书这件事,没错!
李承岳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李吴氏气得浑身抖:“那是我儿子,她一个贱胚子凭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李承岳一巴掌甩过来。
“大门打开,让她走!”
李承岳这时已知道吴芳菲的事,又想到女儿因为吴芳菲这几个月吃尽了苦头,怒极。
“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李承岳怒吼。
这是成亲后,李承岳第一次打李吴氏。
以前李承岳不管气多狠,最多就是砸下板凳,从没对她动过手。
今天不仅打她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
李吴氏又气又羞。
一把打乱了头发,正准备和李承岳拼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下人跑进来。
一脸的惊慌:“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李承岳怒斥下人。
“是大姑奶奶……她,她把咱家大爷带到京城去了!说要带去京兆府告状。”
“什么?”李承岳悚然一惊。
“李菁岚?”李吴氏尖叫一声,“她敢碰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就让赵姨娘偿命。”
李菁岚何止带了李朋煊一个人?
李朋煊所在诗社的人,她全给带到京城去了。
李朋煊被捆成粽子扔在马车的角落里。
诗社的书生们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
几辆马车停在京兆府门前。
门口的衙役接到陆伯舟的片子不敢怠慢,急忙向殷知海汇报。
这时,殷知海正在家中会客。
殷知海旁边坐着个儒雅的中年人。
中年人深深地打量着陆伯舟,轻笑:“敬祖的孩子也长这么大了呀。”
“伯父!”陆伯舟朝着中年人深施一礼。
这位陆伯舟口里的伯父,就是殷知海的妹夫,也是江南陆家的人。
姓陆字审言。
陆审言看着陆伯舟,目光闪烁。
陆伯舟父亲陆敬祖私奔一事,震惊到了整个陆氏。
从那以后,陆家再给孩子们定亲,都要求孩子们接触一二,免得再发生私奔这样的丑闻。
被陆敬祖所累,陆敬祖那未过门的妻子抱着公鸡拜堂。
如今已过继了嗣子。
而陆敬祖却在南离县生下三个孩子,还如此优秀。
如果陆伯舟带着弟弟妹妹以状元之身强势回到陆氏。
陆敬祖这一支必定以陆伯舟为首。
陆妻过继的嗣子怕是日子不会太好过。
陆审言见过陆敬祖的妻子和嗣子,陆妻是个温婉和气的人,嗣子聪明伶俐很孝顺。
想到这些纷纷乱的关系,陆审言轻声叹息。
“这些年,你受苦了。”陆审言提起陆氏小宗,神色冰冷,“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陆伯舟皱了下眉。
为我讨公道?
被虐待四年,我不是没往大宗送过消息。
全部石沉大海。
如今我中了会元,早就不怕陆氏小宗。
你这时要对付陆氏小宗?
我先前对陆宣德一家所有的忍让,直接化为乌有。
陆伯舟怨意翻涌之际,眼前突然闪过李菁岚的样子。
也罢。
看在娘子的份上!
陆伯舟再施一礼:“小宗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好,但往事已矣,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所谓家和万事兴,侄儿不愿追究。”
殷知海没想到陆伯舟和陆审言见面竟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后悔今天让他们叔侄见面。
趁机转换话题:“伯舟心底仁善,有古人之风。”
这时。
下人捧着陆伯舟的片子进来,又在殷知海耳边耳语几句。
“竟有这样的事?”殷知海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陆伯舟,“你家娘子领着几个书生在衙门前喊冤,说要告状。”
陆审言立时不喜了,“会元娘子怎可上公堂?”
果然是乡间野妇!
陆审言对李菁岚的第一印象差到极致。
深知他是什么脾气的殷知海扶了扶额头,叹息:“你这脾气,怪不得在盐道上得罪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