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暖意融融。
一连七八日,蔺傲自从在茶楼被毒哑后,每日不是没完没了的摔东西,就是想方设法地折磨身边侍候的奴仆。
导致仆从们不敢去他的碧霄院,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怒他会丢掉性命。
许氏偶有听闻,今日却不得不前去看他。
之前蔺傲知道分寸还好,今日接二连三地弄死三名仆从,她怕一个不慎消息走漏,会引起舆论的不满。
许氏刚踏进碧霄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仆从凄厉的求饶声。
“大公子您饶了奴才吧,奴才方才是不小心的。”
“求您别再打了,好痛啊!”
许氏一进屋,入目的一幕是蔺傲脸色凶狠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条带刺的短鞭。
蔺傲眉目间阴沉的笑意,看得许氏下意识地一抖:“傲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擅作主张让两人把那名伤痕累累的仆从带下去,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怎样折磨人都可以,在暗地里就行。”
“你不应该弄得府中皆知,就怕你那些个庶弟庶妹把消息传出府去,你嫡子的地位会岌岌可危。”
蔺绍能在前几日因为二十万两银子毫不怜惜地打她,她不敢想象这事传到蔺绍耳中的后果。
蔺绍为官十余年,最注重的便是名声二字,不允许府中的人败坏一点,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可以。
蔺傲想要开口反驳许氏,张了张嘴,依然发不出声音,眉眼间的笑意变得更加阴森起来。
他无趣地把手中的短鞭扔在地上,鞭子上是骇人的鲜红血色。
拿过仆从递过来的笔跟纸写着:“母亲,儿子并不想这样的。”
“是他们不知死活地在背后嘲笑我是个无能的废物,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儿子变成了哑巴,他们非但不可怜、不细心照顾我,反而还看不起我。”
“没把他们变成跟我一样的废物,已经算是我大发慈悲了。”
在他的院子里,事实流究竟如何只能由他来说,颠倒黑白有什么关系?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自家儿子的心性,许氏只需一听,明白过来是蔺傲拙劣的谎言,她不想去拆穿。
府中的庶子庶女可能会被仆从欺负,蔺傲作为丞相府嫡子,纵使下人的胆子再大,也不见得敢欺负他一分。
许氏唉声叹息:“傲儿啊,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知道吗?”
“你放心,母亲这几日让人去找那个疏影神医了,等找到他人,你会好起来的。”
许氏这话一出,蔺傲的眼神在转眼之间明亮了起来,在纸上写着:“母亲此言当真?”
“那神医到底是何来头,有母亲说的那么厉害?”
疏影什么来头,许氏是知道的,想到对方可能是给自己和蔺如兰下毒的人,她不是很想提及。
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傲儿,你不用管他的来历,只要知道他能治好你的嗓子就成。”
“你要跟母亲保证,不能再虐打下人们了,他们的力量是弱小不错,却也架不住人多力量大。”
“他们逃无可逃,联合起来反扑你,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蔺傲并不把许氏的话放在心上,于他来说,他是主,下人是仆,从来只有他虐待别人的,仆从们休想反抗他。
想了想,他藏住心中的真实想法,乖巧地在纸上应承着:“母亲,孩儿知道错了,保证会好好对待他们的。”
“您一定得尽快找到神医,儿子一天都不想再哑下去了。”
“好好对待”这几个字让许氏听得心惊肉跳,总感觉蔺傲是在敷衍她。
她仔细地打量起蔺傲的神色来,见其神色坦然,她自我安慰是自己听错了。
蔺傲生性顽劣,她不可否认,但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母子两人在碧霄院坐上半刻钟,许氏起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蔺傲在纸上写着内容,指挥着身旁的仆从:“去,帮本公子把那条短鞭捡起来。”
陈行重伤不愈,俨然是一个废人,自前几日回府后,被他丢在一边不管不问,对陈行的死活压根不关心。
一个下人罢了,死了再买几个就是,他作为丞相府的大公子,从不缺银钱。
他的随身仆从一连几日都在换,此刻身边是一个极其面生的年轻小厮,名唤高岩。
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他又在纸上写到:“你下去传本公子的命令,让碧霄院所有丫鬟奴仆在半刻钟之内到前院集合。”
“谁若胆敢来得晚了,本公子定不轻饶。”
高岩领命而去:“是,小的这就去。”
半刻钟内,碧霄院所有下人约莫二十人,这几日来,时时刻刻都在胆战心惊,不知道蔺傲这一次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蔺傲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地欣赏着他们的恐惧。
他不悦地写好字,让高岩代问:“你们在害怕什么?本公子长得仪表堂堂,像是那吃人的老虎吗?”
“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偷偷去传本公子的闲话,心虚了?”
众人被他冷冽的气息吓到,想也不想地跪在地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