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从某个“高大”的视角看去的,这才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将一切尽收眼底。
但后来他悚然的发现,自己正与一个难以形容的存在共享着视觉。
祂仿佛不存在,又无处不在,看起来像是巨大的黑洞,祂是虚无本身。
【虚无】之星神IX,祂的存在就是一个谜,祂的命途过于宽广,因此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但祂从不主动给予任何智慧生物注视。
祂实在是一名特殊的星神,从不与其他星神来往,祂相信多宇宙的本质乃是虚无,因而存在毫无价值。
在【虚无】这一命途之上,本不应存在令使,但若是在虚无命途上行走的足够远,就能从命途上得到堪比令使的力量,但目前有且只有一个例子。
祂沉默的注视着宇宙,在层层迷雾包裹之下,没人可以看见祂的真身。
太宰治油然而生一种悲观,抑郁的情绪,仿佛人生万念俱灰,没有什么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假如此刻给他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
他意识到这种情绪和想法是被诱导出来的,因为他即使是自尽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这会给安详的死亡增添不必要的痛苦。
或许是自身对于【虚无】的认可让他被祂影响的更深了,太宰治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找不到远离IX的理由。
有什么必要呢?反正早晚都会归于虚无,现在做什么都不会对结果的虚无造成影响。
而以IX的视角看去,太宰治忽然看到了一片以一个小点爆发出的苍翠,他忽然一阵惊慌,一种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个方向,他感受到了一种和神树相似的气息,就好像同出一源。
但那种气息正在湮灭和消失,很快就无影无踪,他好像听到不同的嘈杂声音在作响,有类似人类的语言,也有难以理解的噪音。
他听到有人哀泣,有人怀疑,有人将此视为一个拙劣的玩笑,一个假面愚者说:“如果这是阿哈的玩笑,那可真是太有乐子了。”
一瞬间跨越了种族的隔阂,无障碍的理解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但他只能被动的接受,而不能将其提取出来分析。
【虚无】的IX早就发现了这个半只脚踏上了虚无命途的小家伙,但祂并不在乎,即使是宇宙的坍缩,都不足以引起祂的注意。
…因为都没有意义。
太宰治最终因为中断链接而晕倒,他投射到另一个宇宙的精神也被立刻回到了原点,在他无意间涉足的虚空之中,祂仍然无动于衷。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已然月升日落,但这里在白天透不进多少阳光,夜晚月光就更难泼洒,但并不漆黑,奇异的植物在散发着微光。
寂静的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太宰治孤独的走着,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忘。
一直到他看到熟悉的情景,他才突然莫名的流泪,一股不属于他的悲伤情绪源源不断的从心底流涌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所期待的给他答案的神,已经陨落了。
那种真实的感觉……显然不是幻觉。
太宰治面无表情,恶狠狠的擦了下自己的鼻子,他心情复杂的最后看了一眼欣欣向荣的神树,然后想好了对首领的说辞。
而另一边的尤莱亚,完全不知道,他即将在短短一天经历“活着”-“死了”-“被隐瞒死讯”三种阶段,他正忙于洗一只叛逆的鸟儿。
前情提要暂且忽略,他现在正在浴室里和孔雀斗智斗勇
他匪夷所思的被甩了一脸水,仔细的回想了半晌,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他总觉得他以前养的那只孔雀不是这样的。
对方好像……挺大一只,反正比一般的孔雀要大很多,几乎有尤莱亚这么高,但这种奇怪的印象反而把他本人困惑住了,他这养的到底是人还是鸟?
想不通就不想了,尤莱亚也懒得在小事上纠结。他不想对恃宠而骄的孔雀使用暴力,于是把只好给他的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副官打了个电话。
“你会给孔雀洗澡吗?”尤莱亚问道。
副官直接“……”了,他有些崩溃,但见到尤莱亚无辜的表情就被治愈了,于是很快决定原谅上司的不做人行为。
毕竟他的工作就是满足上司的要求,副官给自己打气,他可是全能副官!
尤莱亚早上编好的辫子已经被回炉重造,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表情难得多了几分茫然之色。
副官全副武装,问了一句:“您怎么突然给孔雀洗澡?”
尤莱亚回忆了一下,发现有点想不来了:“…忘记了。”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洗澡这件事。”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而且孔雀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诶,他默默的想道。
副官本以为会手到擒来,然而不到五分钟,他就露出了上司的同款茫然表情。
“您这孔雀,它真的是孔雀吗?”副官为难的说。
他刚才一进去看到湿哒哒的孔雀安安分分的背对着他,便先入为主以为是自己的生活白痴上司手艺不好,给人家孔雀折腾生气了,看看,可怜的小孔雀,毛都掉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