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冲着山魈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娘的,这帮龟儿子还挺聪明,知道暗度陈仓来算计人。”
吴邪也松了口气,把小遥控器收回兜里,对大福道:“给铁坨兄弟收尸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我对不住铁砣兄弟。”
大福悲痛哽咽道:“多谢小三爷,铁坨家里还有个初中的弟弟,好像快中考了。”
吴邪点点头,“好,我会跟小九爷说一声,给他应得的补偿,供他念完大学。”
大福哎了一声,连连道谢,“铁坨兄弟在天有灵,一定会感激小三爷的。”
吴邪摆了摆手,道了一句“节哀”,也不再说什么。
聂小八拍了拍大福的肩膀,和他一起过去给铁坨血肉模糊的尸体收尸。
暑时节,在这种荒野外,尸体存放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腐烂长蛆虫,为免活人死人都受罪,需要立即将尸骸焚烧处理掉。
但当他们将七零八落的尸骨拼在一起时,大福却惊愕的发现,这具尸体竟然不是铁坨的!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铁坨还活着?”大福不敢置信,连忙扒着尸体脑袋还剩的半拉脸皮确认。
吴邪闻言,立即拿了水囊过来,拧开将水浇在脸皮冲洗,“你仔细看看,这人真的不是铁坨?”
大福赶紧就着水将尸体脸的血擦拭干净,再三确认这人的鬓角发根边没有眼熟的黑痣,顿时喜极而泣。
“不是铁坨,真的不是铁坨,我跟他打小穿一条裤子玩儿泥巴长大的,他这里有颗雀子,是小时候当木工学徒的时候被弹飞的钉子扎的,后来伤口好了就留下了一点黑印子,我记得清楚的很。”
胖子也凑过来看,问,“不是铁坨兄弟的话,那会是谁?铁坨兄弟又哪里去了?”
说着就卧槽一声,“那帮孙猴子不会是把铁坨兄弟带回老窝里当储备粮去了吧。”
吴邪立即道:“都散开去找,要是铁坨被他们丢到了这里,肯定距离营地不会太远。”
众人分成两组,在附近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痕迹。
“麻了个巴子的。”胖子忍不住爆粗口,“到头来咱们还是亏了。”
吴邪说了几句话安抚完众人的情绪,恰在这时,先前被吓晕的罗文炳悠悠转醒,揉着脑袋坐起来,对火堆边血肉模糊的不知名尸体,白眼一翻又要晕过去。
胖子一手掐住他虎口的合谷穴,一手掐他人中,使劲用力,“妈的,你小子赶紧给老子醒过来,再不醒,大耳瓜子抽你丫的。”
罗文炳一口冷气抽进气管儿里,立马醒了过来。
胖子粗鲁的将他扯到尸体跟前,催促道:“睁大眼睛看,这孙子你认不认识?”
罗文炳和血肉模糊的脸皮来了个亲密的脸对脸,扑面的血腥气一下冲击过来,胃里顿时翻涌起来,原本瘫软的身体一下有了力气,他立马推开胖子,跑到一边的树底下蹲着呕吐起来,晚间吃进去还未消化完全的羊肉全部吐了个干净,呕到最后只剩苦涩的酸水。
聂小八递水过来的时候,就见罗文炳蹲下那里抽抽噎噎的小声哭,“妈妈呀,真的好哈人,我不要去发什么大财咯,我只想回家……”
聂小八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安慰道:“行咯,莫要再哭哭啼啼咯,已经走到这旮了,你一个人怎么往回走,你不怕辣大黑猴子把你再半路叼走咯?”
罗文炳抽噎的声音一顿,下一刻,哭嚎的声音更大了,“合着咋个弄都是死,那我死也要死得离屋头近些的地方,万一有哪个好心人碰了还能收拾一哈我的脑壳和恰恰骨,梆硬,大猴它们肯定嚼不动。”
说完翻身起来,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拍拍克西波棱儿的土,就要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
吴邪一摆手,聂小八他们自动围去。
罗文炳有些害怕的紧了紧背包带子,虚张声势的大声道:“你们想干撒子?爬开,我要跟你们散伙!”
“散伙听不懂撒?”眼见他们无动于衷,罗文炳生气道,“爬开,我不想跟你们说辣么多,今天打这山沟沟里头走出恰,你们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们,就当从来莫见过。”
吴邪抬起眼皮,温和的着看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寒,“恐怕不行,至少在我们从墓里出来之前,你不能离开,要么跟我们继续往下走,我们会尽力保住你,要么,你只能变成这里的一捧草灰,外面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你死在了这里,最多以为你失踪了。”
罗文炳怕得要死,嘴皮子不受控制的打哆嗦,他想说你们不敢这样做,杀人可是犯法的。
可对吴邪冷漠的眼神,他立即意识到,这群人没有开玩笑,一旦不遵从他们的想法,自己真的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地的那摊烂肉还血淋淋的摆在那里。
即使心里再憋屈,罗文炳也不敢造次了,只能心里默默流泪,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这么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歪浑子。
吴邪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哦对了,刚才呢,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嘛,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罗文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艰难挤出一抹笑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