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马的儿媳快步走过来拾起棍子,又给屋里的矮桌上放了一壶刚烧好的茶。
盘马知道张杌寻会说瑶语,便摆摆手把充当翻译的儿子打发出去。
盘马的儿子走出屋的时候还把门也关上了,屋里一下陷入黑暗,唯有窗缝里透进几丝微弱的光线,横亘在张杌寻两人和盘马之间,划分的泾渭分明。
土制烟草野蛮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两边像是在进行沉默大赛,谁也没有开口。
直至一袋水烟抽完,盘马老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儿蜡烛,擦了根火柴点上。
烛黄的火光一下子映亮了中间的一小块范围,盘马那张黝黑布满皱纹的凶悍脸,在这一刻竟然诡异的软化了些棱角。
吴小邪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不是场合不对,眼下这情景怎么看,怎么都像他大学时候跟宿舍里的几个玩儿笔仙的样子。
莫非这老头还想用蜡烛招个保家仙儿来,把他和木鱼收拾了还是怎的?
吴小邪轻咳了一声,收起歪楼的思绪,打算找个话题展开后面的内容。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也大概能猜到你们是什么人。」
吴小邪还没想好话头呢,没想到倒是盘马先打开了话匣子。
盘马仿佛带着尖刺的眼神注视着张杌寻两人,似乎是想从中寻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最终却是徒劳,时间太久了,那些人的五官已经稀薄到他有些记不清了。
「我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有人问起这事,你们想问就问吧,问完赶紧走,别再来打扰我。」
盘马说的很干脆,表情里带着些早知如此的释然。
张杌寻把他的话小声翻译给吴小邪,吴小邪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干脆。
吴小邪和张杌寻对视一眼,张杌寻从兜里掏出那张伪造的工作证,翻开来举到盘马眼前,开口道:「你还记得这个人吧。」
屋里光线不好,盘马眯缝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瞳孔骤缩,又仔细看着张杌寻的五官,露出一丝恍然,「你是她的什么人?」
张杌寻瞎话那是张口就来,「她是我九姑姑,当年去了巴乃考察,我们只收到了她的一封求救信,之后就和家里失联了,那封信里指明了你,但是几年之后她又回来了,同时整个人变得非常陌生,后来她又跑到巴乃,再也没见过踪影。」
「难怪。」盘马古怪的笑了一下,「还是有些像的。」
张杌寻眼角抽了抽,继续道:「所以,我们想知道当年考察队到底发生了什么。」
盘马摇摇头,「你弄错了,那些人不是考察队,而是当兵的,他们都带着枪。」
张杌寻没有反驳他的话,点点头,「你继续。」
盘马眯起眼睛,又搓了一袋烟点上,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你很聪明,如果你今天把那家伙也带来,哪怕你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些事的,我盘马不会怕死。」
张杌寻两人都知道他话里的「那家伙」指的是小哥。
吴小邪忍不住问,「你说的那句,我们会害死对方的话,我想知道原因。」
盘马的表情阴鸷了一瞬,「因为,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吴小邪吓了一跳,却也更加糊涂了,死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尸臭?还是像陈文锦那样在快要变成禁婆时身体里散发的鬼叫香?
不对不对,小哥的身上绝对没有禁婆骨香,木鱼也说了,老闷宝血完全能ko掉尸蟞丸,那就更奇怪了,盘马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
他很想追问,但张杌寻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也只好作罢。
盘马
继续说考察队的事情。
「我发现他们在营帐里堆了很多一模一样的盒子,他们会分批次派人将那些盒子运出羊角山,那些盒子会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那种味道我从来没闻过。」
「你其实应该也知道,跑到你家去的那个东西其实已经不是人了,对不对。」盘马盯着张杌寻,语气很肯定道。
张杌寻冷笑一声,「所以呢?他们是怎么变成那种东西的,你比谁都清楚。」
盘马顿时脸色大变,眼睛下意识瞄向墙上挂着的瑶刀。
张杌寻接下来的话却彻底击溃了他的侥幸,「我们既然能查到这里,你在其中参与了多少,我们自然是有数的。」
吴小邪也搭腔道:「我们的来意你很清楚,我们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目标不在你,至于其他的我们并不感兴趣,而且你这把老骨头,在我兄弟手里走不过几招,负隅顽抗是不现实的,而且,我们只能算是家族里的先锋,如果搞清楚了变故的原因,那么之后皆大欢喜。」
吴小邪这样说就是在警告盘马,让他别想打杀人灭口的鬼主意,而且木鱼就在身边,真要打起来解决盘马也是分分钟的事,因此他是半点不惧。
盘马脸上闪过几丝挣扎,吴小邪见状,再下一剂猛药,「我们可以保证,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的家人,听说你的孙子念书需要很多钱,我们也可以出一笔资助,这么好的买卖,你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
盘马垂下头,向两人行了一个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