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吴小邪的心猛地狂跳了几下,咽了咽唾沫,“谁在监视你们?”
“是‘它’。”陈文锦的声音仿佛叹息一般,幽幽道。
“它”?
吴小邪紧锁眉头,“我看了你的笔记,里面也曾提到过这个‘它’,所以,‘它’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
陈文锦缓缓摇头,叹息道:“我无法具体跟你形容,这是我们在研究整个事情的时候发现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你可以把‘它’具象成一种力量。”
“力量?”吴小邪更迷糊了,要不是跟他说这件事的人是陈文锦,他都要觉得这人是不是吃了毒蘑菇,精神错乱了。
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追问道:“既然它是一种力量,又是如何现身,将你们这么多人绑架到地下室的呢?”
陈文锦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淡笑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以置信,但事实确是如此,我们在生还后,在那间黑屋子里,对整个事件从头到尾,彻彻底底进行了分析,最后我们发现,这其中有很多的环节无法衔接起来,中间缺少了一个很关键的人。”
“也就是说,倘若一件事情想要发生,仅仅只有我们几个人是不够的,无法发生的,但偏偏事情就是发生了,好像在其中有一个隐形的人,在帮我们填补这些环节。”
“但是到现在为止,这个人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好像是一种虚无的,没有形状的,不属于物质的东西,仅存于逻辑之上的存在。”
“这是除了裘德考、解连环、以及我们之外的一股势力,埋藏的很深,让人无从察觉,却又实实在在的推动着事情的进程,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我们将这个东西,称之为‘它’。”
陈文锦的最后一声落下,犹如平地惊雷,狠狠震在几人心上。
胖子已经听得有些迷糊了,“合着你们这么多年,连躲带斗的,压根连人都不是?就只是你们……呃想象中的存在?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鬼东西?”
“不。”陈文锦摇摇头,“‘它’很奇怪,有时候非常神秘,有时候又会突然冒出来,虽然我至今没有见过,但冥冥之中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在泥沼边见到你们的时候,我之所以跑,就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感应到了‘它’的存在。”陈文锦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逃跑已经成了本能。”
胖子抖了抖眉毛,很是不解的问,“不是我说,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想过把那个东西引出来,干死它?光想着逃了?”
陈文锦叹气,“怎么可能没有,但你没经历过,不知道‘它’的可怕,‘它’几乎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将其除去。”
吴小邪沉吟道:“你能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吗?”
陈文锦拢起垂在眼前的头发,转了个角度,朝着灯光,让大家能完整的看到她的那张脸,“仔细看我这张脸,我想你一定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吴小邪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小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了心中的疑虑,“你和小哥的脸,似乎都没有变老。”
“没错。”陈文锦点点头,“我们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
吴小邪看着陈文锦那张白玉无瑕的俏脸,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长生不老?”胖子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啧啧感叹道,“乖乖,秦始皇他老人家都没做到的事,那鬼东西居然一次性复制粘贴出这么多,这特娘的太玄乎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人做梦都想这样,怎么文锦大妹子你还嫌弃呐。”
陈文锦将撩上去的头发放下来,遮住半张脸,苦笑道:“做梦,是啊,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看似长生的梦。”
“我们的身体被改造后,虽然脸不会衰老,但是慢慢的我们发现,这种改造是有副作用的,你还记得格尔木疗养院地下室里的那个怪物吗?”
她看着吴小邪问。
“格尔木?”吴小邪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地下室的禁婆?”
“你看到的那个,就是霍玲,那就是我们最终的样子。”陈文锦道。
“这怎么可能!”吴小邪几乎要跳起来,不可置信,忽然想起那只禁婆在对他发动攻击之前,确实有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的动作,几乎和录像带里霍玲那时候的行为一模一样。
想到那只禁婆丑陋狰狞的样子,寒意顿时从脊背冒上来。
“怎么会这样?”吴小邪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看着眼前漂漂亮亮的文锦,心里一阵酸涩,“那……你是不是也会变成那种……”
陈文锦淡淡笑着,“这就是永葆青春的代价,到了一定的时间,我们身上就会出现这种变化,霍玲是从塔木陀回来才开始的,后面一个接一个,都变成了那种样子,现在也轮到我了。”
虽然她是笑着的,但吴小邪还是从这抹笑里看出了一种既知命运,却对此无能为力的悲凉。
陈文锦将手伸到吴小邪眼前,让他去闻。
一种熟悉的特殊清香随着她的动作飘到鼻尖,很淡,但的确和吴小邪曾经两次遇见禁婆时闻到的一样。
“这是禁婆的骨香,我的体内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陈文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