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杌寻把背上的人丢下,指着他的脑袋对过来查看的阿宁说道:“队医在不在,这家伙砸到脑袋了,看看还能不能活。”
撇下这句话,他就拿着水囊,起身往深沟外走去。
阿宁叫住他,“队医还没找回来,你干什么去?”
“找人,天真没跟上。”张杌寻道。
阿宁看了一眼黑瞎子放下的人,确实不是吴小邪。
“眼下正是风大的时候,等这阵风过去,你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不然到时候人没找回来,你自己倒丢了,还得我们再费力去找你。”阿宁客观分析。
张杌寻没理她,看了小哥一眼。
小哥点点头,放下水囊,两人越过沙丘,跑出不远,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黑瞎子也跟了出来。
想到黑瞎子其实是吴三省雇来的,张杌寻也不意外。
多耽搁一分,吴小邪就多一分危险,张杌寻这时候也顾不上许多,按照心里对平安扣的感应,朝着一个方向加速飞奔。
黑瞎子看着他的路线和指南针指示的方向越来越偏,上前拦住他,打了几个手势。
张杌寻摇摇头,依然朝着自己感应的反向前进。
黑瞎子和小哥对视一眼,没再多言,跟在张杌寻身后。
路上碰到一个背包,张杌寻拾起来,一眼认出这是吴小邪的,看来是这个方向没错。
三人又往前跑了一段路,翻过一道隆起的沙丘,在坡底下看见了一只灯罩被砸烂的矿灯,前方两三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正面朝下、鸵鸟一样毫无动静的趴着。
“在那儿!”
张杌寻赶忙跑过去,将吴小邪翻过来拍了拍他的脸,“天真,醒醒,别睡了。”
吴小邪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眼皮颤了两下。
张杌寻松了口气,把他上半身搀扶起来让他坐着,打开水囊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小哥蹲在边上,用背给两人挡风。
吴小邪喝进去没几口水就呛咳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木咳咳……木鱼……”
“没事儿了。”张杌寻扶着他站起来,让他趴到自己背上,侧头问,“其他人呢?”
吴小邪有气无力的指了一个方向。
小哥拍了张杌寻一下,打了个手势,让他在这里等着。
然后和黑瞎子一起往吴小邪指的方向跑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背上一人背着一个跑回来。
三人返回临时庇护所,又接连出去了几次,陆续带回来几个人,体力再强悍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狂风愈演愈烈,体重稍微轻一点儿的站起来就能被风吹倒滚圈圈。
这时候再出去找人显然不现实,阿宁作为领队,得从大局出发考虑,此处有两三米深的支渠沟壑足以让他们避风了。
众人精神疲惫,挤挤攘攘窝在一起,草草补充过食物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沙尘从头顶上打着旋刮过,信风呜呜哀嚎着,灌进耳朵里,好像枉死的冤魂在哭诉,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凄凉。
一觉醒来,风已经小了很多,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阿宁安排了人轮班守夜,然后顶着黑眼圈,提着矿灯,和小哥三人又出去了。
队医始终没找回来,估计凶多吉少了。
张杌寻只能留下来担起医生的职责,照顾伤员,吴小邪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过了两个小时,阿宁三人这次只带回来一个人,看样子他们这次走了很远。
阿宁小口小口喝着水,嘴唇干的起皮,张杌寻把弄好的自热米饭递给她,“吃点儿吧,吃完了睡一觉,你要再不休息,过会儿猝死了,队伍直接解散回家。”
阿宁勉强笑了笑,接过饭,用勺子挖起饭菜大口吃着,模糊不清道:“我是领队,无论如何,总要表达一下态度。”
张杌寻哼笑,“跟你出来这一趟可真不值。”
阿宁把吃空的饭盒拍到张杌寻手里,笑道:“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儿上,给你加钱。”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张杌寻翻了个白眼,“还加钱,你还欠我钱呢。”
“什么时候?”阿宁不信。
张杌寻从衣服内兜里掏出那张欠条,在阿宁眼前晃悠了一圈,“呐,证据,白纸黑字,还有阿宁大小姐你的右手大拇指手印,可别想赖账啊。”
阿宁劈手夺过纸条,一看,立马气的撕了个粉碎丢地上,还使劲踩了两脚,骂道:“一千万?!!当我是傻子呢,你丫怎么不去抢!”
听到阿宁骂人,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喂,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张杌寻掰着手指,一笔一笔跟她算账,“当初你被人面臁控制,险些被海猴子抓走,是我冲上去不顾危险救的你吧。”
“还有从海底墓出来的时候,你使坏故意想炸死我们,结果倒霉呗禁婆困住,也是我不计前嫌救的你吧,两笔账算下来怎么也比这多吧,我这人厚道,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给你打了个九九八十一难的折扣,咋滴你的命不值这个价啊。”
阿宁的脸色仿佛那打翻了的染色盘,一阵红一阵青,气极反笑,“我说你怎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