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杌寻坐在椅子上,跟坐在床上的吴三省大眼瞪小眼。
“那个,您午饭吃了没?”张杌寻把手里的馄饨往吴三省面前凑了凑,“刚出锅的馄饨,您多少吃点儿?”
吴三省眼睛一亮,冲床边的折叠小桌抬了抬下巴,没有说话。
张杌寻秒懂,傲娇的老头嘛,和吴小狗一样,得顺毛摸。
把小桌撑开,摆上馄饨,备好勺子,张杌寻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慢用。”
吴三省捏着勺子尝了一口,点点头,“嗯,还不错。”
张杌寻笑了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小刀和苹果,慢悠悠削着。
吴小邪很快回来,手里还拿着个快递盒子。
一进门瞧见三叔还有闲心吃东西,当即瞪眼,把快递丢给张杌寻,放下暖水瓶,抄起勺子一下子抢走了三叔碗里两个馄饨。
吴三省目瞪口呆,拿勺子指着他,半晌没说出话。
吴小邪得意洋洋地抱走自己那一碗,美滋滋地吃起来。
张杌寻削完两只苹果,把果皮丢进垃圾桶,擦了手,拿起快递看了两眼,“你买的什么?”
吴小邪嘴里包着饭,含糊道:“不知道,估计是我家里人寄来的吧,你帮我拆开看看。”
张杌寻看清快递单上寄件人的名字,哪怕心里早有了准备,眼皮还是止不住跳了跳。
吴小邪喝了一口汤,喟叹一声,见张杌寻不说话,探头好奇道:“谁寄的?”
张杌寻把快递放到桌子上,表情有些凝重,“你还是先把饭吃完吧,我怕待会儿你就吃不下了。”
吴三省也好奇道:“什么东西这么玄乎?”
吴小邪三两口刨完馄饨,把碗顺手搁在桌子上,拿起快递,往署名上一瞧,“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
话音一顿,吴小邪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署名是“张起灵”三个字,这才爆发出一声,“我靠!”
“这是怎么回事?”吴小邪惊愕不已,“小哥怎么会给我寄快递,他从青铜门里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给我寄快递又是几个意思。”
一看寄件日期,是四天前,地址和联系方式这些都是空的。
吴小邪一下子脑补了许多,声音有些抖,“木鱼,要不,你来拆?我有点怕,万一这里头拆开是个人头什么的……”
张杌寻无语,“你想多了,快递寄出都是要扫描的,小哥也没鬼畜到这种程度,别自己吓自己了。”
“也是。”吴小邪挠了挠头,“那你赶紧打开,咱们看看小哥都寄了些什么。”
吴三省适时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指甲刀,上面还粘着一点老茧皮屑。
张杌寻嘴角抽了抽,手指动了动,忍住把这玩意儿丢出去的冲动,从钥匙扣上翻出一颗狼牙磨成的小刀,划开密封的胶布。
“装的什么?”吴三省把指甲刀收回去,问道。
张杌寻从里面拿出一块被泡泡纸和黑色胶布缠着的长方体,“不清楚,裹得太严实。”
挑断胶布,长方体分成了两部分,揭掉泡泡纸一看,不约而同都有些傻眼。
“这是……两盘录像带?”吴小邪很是困惑,“小哥寄这东西给我做什么,难道他把自己在青铜门里看见的东西都录了下来,想跟咱们分享?”
吴三省脸色一变,嘴上说着“我看看”,伸手就要拿录像带。
吴小邪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什么,一把拦住他,“不行,这是人小哥寄给我的,要看也是咱们一起看,别想独吞。”
吴三省一拍大腿,“哎呀大侄子,三叔之前瞒着你那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不领情啊,而且你先前也没告诉我你和他还有联系。”
“嘁,别想倒打一耙,我不吃这套。”吴小邪翻了个白眼,“为我好为我好,这话你都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真要为我好,你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吴三省一听,蔫巴了。
开始转移话题,“大侄子,咱们还是先看看这两盘录像里分别有什么吧。这小哥行事诡秘,他不会莫名其妙寄东西来,这两盘带子可能非同小可,我先联系人,看能不能找找可以放这种带子的录像机。”
“不行。”吴小邪不答应,“这种录像机早就淘汰过时了,旧货市场也不一定买的到,先让手下打听看看,你接着前面那段继续讲。”说着给椅子上的张杌寻使了个眼色。
吴三省张了张嘴,叹口气,显然没想到自家单纯的大侄子早就不好糊弄了。
他只能继续往下讲,张杌寻接收到吴小邪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吴三省开始讲海底墓那段。
一直到晚上,长的跟裹脚布有一拼的故事才讲完。
吴三省透露出一条关键信息,即当时在船上的十个人之内有一个隐藏在暗处,且知晓海底墓的人。
吴小邪皱着眉,苦思冥想,将这些复杂的关系理顺。
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要我说,这事情肯定还没完,我们还是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三叔的语气疲惫而无奈,吴小邪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