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已经六个月大,正是肉呼呼开始学坐的月龄。 自他出生,四周便围满热闹的亲人,所以他丝毫不怕生。 不管是老叔公抱,还是曾外祖父抱,他都乐意得很。 即便是李管家,他也笑哈哈接受,一概都是来者不拒。 郑多多本来还担心孩子认生不爱他抱,谁知第一次见面,小家伙就趴在他怀里咿咿呀呀说着婴语,还对他露出“无齿笑容”,差点儿把他的心给融化了。 小家伙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仍得睡觉,所以只要能醒着的时候,他就精力旺盛乱扭一通。 本来才刚刚醒来,被爸爸喂了满肚子奶水,他正想“大显神通”,谁知却被伯伯搂着说要哄睡,吓得他立刻用行动和哭声表达不满。 直到被伯伯抱起来,看见不远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表哥表姐们,又看到漂亮波光粼粼的海面,他立刻乐呵起来,咿咿呀呀欢呼叫着。 郑多多也没闲着,一边抱着他走,一边跟小侄子进行婴语无效沟通。 海风微微,吹得小家伙的柔软发丝轻轻飞舞,贴在郑多多的脸颊上。 发丝轻轻柔柔,带着可爱好闻的幼儿甜美气息,让郑多多的心不自觉温柔下来。 他的唇 贴在小侄子的头皮上,温柔亲了亲,露出慈爱和煦的笑容。 不远处的薛爸爸看到此情此景,不自觉红了眼睛。 一旁的薛妈妈知晓他在难过什么,悄悄拉了拉老伴的衣角。 薛爸爸吸了吸鼻子,尴尬扭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唉! 一会儿后,郑多多抱着孩子走远了。 薛妈妈才压低嗓音:“你呀,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千万不要提。这跟戳心肝肺没啥区别。” 他们当过父母亲,了解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奈和绝望。 郑多多还这么年轻,竟就失去了自己的唯一儿子。对他来讲,无疑跟天塌了一样! “这孩子向来坚强。”薛爸爸哽咽:“也不知道他那一阵子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也撑过来了吗?”薛妈妈睨了他一眼,低声:“他把一部分伤痛转移成恨意,最终跟小佟离了婚,彻底一拍两散。” 薛爸爸心疼不已,道:“本来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转眼就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他没了爹,也没了妈,转身又没了儿子……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命苦!” “梧哥,您最近血压不稳定,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薛之澜蹙眉安抚:“别难过,多多他已经撑过来了。” 薛爸爸擦着眼角泪水,低声:“我是心疼他……这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薛之澜温声:“别只看到他不幸的一面,他也有许多幸福和幸运的。至少,他还有馨园一家子,还有铁头这个兄弟,还有哥哥姐姐。而且,他早已经成了帝都上流圈的标志性人物,是人人公认能力卓越的商业大佬。你呀,该往好的地方瞅瞅。” “那些都是身外物。”薛爸爸哽咽:“这孩子没什么亲人缘……太可怜了。” 薛妈妈听不下去了,低声呵斥:“别乱说!他哪里没亲人了?他亲生的哥哥姐姐都好端端的!他还有铁头这个弟弟,现在连小侄子都有了。你呀你,别只瞅着不幸的地方。哪有人凡事都顺得很,啥都万事如意的?咋可能啊!” 薛爸爸再度擦泪,低声:“人呐,终归还是得有自己的家。哥哥姐姐再好,他们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哪里顾得上他。我们家再疼他,也代替不了他真正的家人。铁头跟他再亲,他们仍得各自有自己的小家庭和至亲亲人。他呀,还是得找个伴, 有自己的家庭才行。” “……没法复婚了吗?”薛之澜忐忑问:“我跟小两口接触不多,但听说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感情应该颇好。如果只是一时怨恨,一时冲动,是不是能想法子圆回来?不管是人还是物,原配终归会比其他更合适。” 顿了顿,老人家补充:“当然,这也是大概率的事,并不是事事都能如此。” “不可能了。”薛妈妈摇头:“我听凌凌说过,都已经回不去了。” 薛爸爸想了想,道:“要不,咱们想法子给他撮合撮合吧。” “撮合?’薛妈妈好笑问:“你认识啥好姑娘没有?以他现在的情况,找姑娘压根不难。关键得是他自个喜欢,自个想要重组家庭,不然你是劝不了他的。” 薛爸爸撇撇嘴,暗自为郑多多觉得委屈。 “他现在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