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吴里正来到乔家。
本来他还有些诧异,听说了乔老头摔了,但摔的是腿又不是脑子,为何他要分家,还请自己做中人。
待看到屋中的乔亦雪,他倒恍然大悟了。
当下乔亦雪干脆利索的说明情况,乔老头倒也配合着分家。
乔老头半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手里攥着四张银票。三个儿子各自站在一旁,面色各异。
乔老头咳嗽了两声,打破了沉默:“这十六亩田,亦雪丫头买下了,总共一百六十两银子。我们老两口加上你们三房,每家该得四十两。”
吴里正在旁笑道:“树大分枝,其实这样也好。乔叔得了这么多银子足够养老,已经上了些年纪,就少劳动身子骨吧。”
乔老二接过话茬:“爹,虽是分了家,但我们暂时还是住一起,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孝敬您二老。”
乔老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二哥说得对,爹和娘辛苦一辈子,该先享享福。”
乔老头点了点头:“既然议定了要先给我养老,那我就先留下两年的养老银子,一百两。剩下的六十两,你们三兄弟平分。”
乔老大有些不满:“爹,这样一来,我们每人只能分到二十两了。”
乔老二叹了口气:“大哥,爹已经同意分家,银子也分了这么多,你就知足吧。”
对乔老二来说,分家后赚的银子都是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比一大家子在一起强多了。
虽然乔老头的养老银子要得太多,但总算自由了。
地都被乔亦雪买了,可还是他们种。而且除了分田,也会分房,等于还是有地方住。就算不种地,手中有了二十两银子的巨款,干点什么不好?
乔老三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赞同乔老二的说法。
乔老头瞪了乔老大一眼:“老大,你作为大哥,应该多学学你两个弟弟。亦雪丫头虽然买了田,但咱们说的明白,这田得优先租给咱们乔家种。你们兄弟三人好好干,将来还怕赚不回这银子吗?”
乔老大被说得有些脸红,低下头不再言语。要说分家,其实对大房最不利,因为只有乔如雾一个女儿。
家中劳动力少,种田自然也吃力些。不过以后女儿的聘礼银子,可就不需要上交乔老头了,想了想乔老大也就释然了。
乔老二和乔老三则默默点头,表示明白了乔老头的意思。
乔老头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两张银票:“好,那就这么定了。老大、老二,你们俩明天去县上把银票换了,然后分了吧。”
乔老大应道:“是,爹。”
一共一百六十两,乔亦雪给了三张五十两,一张十两的银票。乔老头拿出了两张五十两的,剩下六十两看来短时间内不打算兑成银子。
除了分给三兄弟的六十两,乔老头捏着四十两现银,倒是足够花个三四年的了。
乔亦雪买了地,便成了地主的存在。按本县的情况,一般佃户交租七成,因为东家是要负责交田赋的。经过商议,乔家兄弟只交五成。
田赋中的正税大抵是固定的,但地方的杂税杂役较多,总的来说平均摊到亩,大概要上交一成左右的产量。
乔亦雪买下地后,能留在手里的也就是三四成左右。
乔家大院有住房十间,仓房两间,其他鸡舍、猪圈等便不算了。
乔老大一家三口占了两间房,他们也不愿意搬走就仍然留在老房里。乔老二一家六口占了三间房,手里银子不多,同样暂时也留在老房里。
乔老三一家,不算乔亦雪的话也有七口人,却是挤在两间房。乔亦雪一琢磨,便提议如冰如竹搬去她那边住。
弟弟妹妹渐渐大了,再和爹娘住一间房多少有些不便,她新买的房子人少,完全可以容纳。
虽然大家仍然住在大院,但分家之后银钱便都自己掌管了。这么一来,不管是种田还是外出打短工,都能更加积极。
分好了房间和田,便要继续谈其他杂事了。
乔老头看了眼吴里正,他哪还不明白自己应该走了。
吴里正见事情办妥,笑眯眯的告辞而去。
不过是来做个中人,登记下田籍变更文书,这本就是他份内之事。但乔亦雪竟然给了他一两银子的好处,吴里正可是眉开眼笑得很。
户籍、田籍的变更官府每十年大修一次,然后要上交朝廷一份,因为用黄皮封,所以称为黄册。而地方官府用白皮封,称之为白册。
吴里正这样的基层便负责平时的变更信息登记,以及向县衙报备。
“既然你们暂时不搬走,就还在一起吃饭吧,不过可就要交伙食银子了。”乔老头见吴里正走了,冷笑道。
“这——爹,那要交多少?”乔老二正高兴二十两银子即将到手,冷不丁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赶忙问道。
“往常每年光饭食,这一大家子便要用去五六两银子,一家出二两吧。”乔老头盘算片刻道。
“爹,那不太公平吧,我们大房只有三口人。二弟三弟都有六七口人!”乔老大闻言当场就蹦了起来嚷道。
“那你要怎么样?”乔老头见又是他跳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