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存活于世间,本就十分艰难。
这句话触动了宁明旭的心思。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何尝不艰难呢?
因此,自己只能更加努力,出人头地,让她也能过上轻松点儿的日子。
而不是为了虚伪的名头,父亲那形同虚设的感情,她在后宅如一段朽木艰难生活着。
回过神来,乔亦雪已经把院门打开了。
两人一迈步进院子,就听到嘴被帕子捂着的“唔唔”叫声。
宁明旭随乔亦雪进了房间,发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果然双手被反剪绑着。
他仔细看了一眼, 更是诧异。
这个结,打得特别复杂与专业啊。
难怪这汉子无法挣脱,他甚至都想学一学!
王强一看到那乔氏竟然带着官差进来拿他了,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不就是为了些银子吗?这小娘子好狠,不仅放走了那娘们,还想着要拿他下狱!
他无法说话,发出紧张不安的“唔唔”声,眼神里都是哀求之意。
乔亦雪觉得有些好笑,将他嘴里的帕子取了出来,笑道:“怎么,怕了?”
“乔娘子还请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那些银子,夏婵那娘们都已经抢走了。我是一两银子都无!我以后再也不敢找她,也不敢找你!若是在路上遇到你,小的保证绕路遁走!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请乔娘子和差爷饶恕则个……”
看起来很是强悍的王强哀求着,他不知道自己若是被下了大狱要关多久!
若是要关个好几年,那自己这辈子就废了。
“你可是逼良为娼?”宁明旭沉声道。
王强疯狂摇头:“非也非也!给小的吃个豹子胆,小的也不敢。是那夏婵自己不想进青楼,怕不得自由,又怕自己立了门户受人欺负,因此与我一拍即合……我们说好了的,所得银钱五五分成。
可是,我这儿又要租房,又要买很多东西,因此我便拿得略多了些。我发誓,天地良心,我从她身上得到的银子,已经都被她抢走了!”
他一想到银子都已被抢走,自己又可能被下狱,更觉凄凉。
宁明旭冷笑:“我岂会信你这些。你的这些鬼话,便去对知府大人说吧。”
王强如遭雷击!这事儿,还要过堂?
还要见知府大人?
天哪,就为了这百十两银子,要见知府大人?自己到底是惹了多大的事儿?
他连连对着空气叩首:“乔娘子,还请帮我求求请。差爷,我还有一点银子,孝敬给您老喝茶。只要此次轻轻揭过,小的保证再也不敢犯了。”
宁明旭有一些纠结,乔亦雪却问道:“你愿出多少银子买下你自己?”
王强的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一是果然谈到银子便有了希望,二是自己虽然还有一些些银子,却很是不多,只怕不能满足面前这二人的贪心。
他嗫嚅着道:“小的身上还有张二十两的银票,其他再也没有了。这银票是让我老娘缝在衣裳里,因此夏婵那娘们并未搜到。”
乔亦雪皱了皱眉,这样的“黑吃黑”,自己真的要做吗?
做!为何不做?
若不是自己凑巧遇上了他在打夏婵,那么夏婵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呢?
哪里还能与他什么五五分成?
那就是完全被他控制了,活生生成为了他的摇钱树!
再说,就连他身上的这些银子,也不是他亲手赚来,而是从夏婵身上搜刮而来的。
思考了几秒,乔亦雪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这二十两收入囊中。
王强见乔亦雪二话不说将他藏好的银票取走,眼巴巴道:“差爷,这会儿我能走了吧?”
此时的他,又饥饿,又恐惧,还难受。
夏婵跑了他自然难受,被绑在这儿一天一夜自然难受,更难受的是银子都被抢走,人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宁明旭看着乔亦雪,有点征询她的意思。
乔亦雪用刀片将他手上的绳了割断了大半:“你自己再挣扎挣扎,把这绳了弄断了再走吧。”
王强傻了眼,但也放下心来,这两人确实是愿意放了他。虽然他想完全挣断绳子,还需要一些时间……
宁明旭觉得好笑,侧过脸去,免得脸上露出笑意来。
这乔娘子,真是有趣。
两人再也不管王强,径直出了院子。
乔亦雪掩好院子门,交银票递给宁明旭。
宁明旭连忙摆手:“你自己收着吧,我不需要。”
“为何不需要?反正这是不义之财,我拿了来也没有心理包袱。莫非宁什长的俸禄非常高?”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啊,这个宁什长竟然不在意。
宁明旭失笑:“我不缺银子,也不完全指着俸禄过活。”
乔亦雪恍然大悟:“看来是家里有钱!但谁会嫌银子多?”
宁明旭有些黯然,他家是有银子。父亲是千户,母亲出身商贾。
外家为了稳固母亲的地位,往她身上填了不少银子。
若是母亲没了银子傍身,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