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跟踪定国公的眼线会合,得知定国公进了暖玉阁时,儿时便生长在定国公阴影下的三江王,这个怯懦的中年,竟然生出了邪恶的想法。 堂堂柱国之臣,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流连烟花之地。 视朝廷法度于不顾! 杨扶风似乎看到多年积郁一朝得报的情景。 此事宜大不宜小,所以杨扶风决定亲自去一趟太尉府。 如今京师之中,尚能调动兵马的,也只有京畿府和城防司了。 而城防司眼下已归定国公节制。 但城防司的直属上司,仍是当朝太尉! 杨扶风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 太尉大人,陛下居然将本属于您的城防司,交到定国公手上! 太尉大人,定国公这些年深得陛下宠信,可是从您手里分了不少权力啊! 太尉大人,如今定国公居然藐视律法,出入勾栏,只要逮他个人赃并获,就算陛下不治他的罪,但禁足反省亦是免不了的,到时这京师兵权,不就回到太尉大人您手中了! 杨扶风踌躇满志,突然觉得定国公也没有那么可怕。 ...... “我跟国公大人有要事相谈,你先回去吧。” 来到隔壁房间后,龙昊对洛璇玑说道。 洛璇玑瞄了一眼伽罗:“那她呢?” “她本就是这里的人,自然还是呆在这里。” 洛璇玑刚准备说伽罗不走,她也不走,却瞧见定国公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放肆!居然敢跟陛下讨价还价!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 “还不赶紧回去!” 洛璇玑被定国公当着伽罗的面训斥,顿觉颜面无光,气的跺了跺脚,愤愤离去。 “这丫头被老臣惯坏了,一点礼数都不懂,等老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朕倒觉得她挺好的,心直口快,爽朗利索,很好。” 定国公的印象里,龙昊极少夸人,如今说到自己孙女,却一连说了两个“好”,心中也是一阵快慰,谦虚的回道:“谢陛下抬爱。” “说正事吧,朕把你叫到这里,是有一件秘密的事,交给别人终究是不放心。” 定国公闻言,正色道:“陛下请吩咐。” “你......” 龙昊看到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伽罗,摆了摆手说道:“也别站着了,把你的琴拿来,给国公大人助助兴。” 定国公闻言,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表情有些难以形容。 些许期待之中,又带着几分羞涩的欲拒还迎。 就问哪个男人不好这一口? 趁着伽罗离开的空当,龙昊问道:“方才这里的事情,璇玑可跟你说了?” 定国公回道:“在来的路上已经跟我讲了。” 龙昊点了点头:“朕需要你在入夜以后,悄悄调集一队人马,将隔壁的尸体运走,再把这里恢复原状。” “陛下是想守株待兔,将京师其他各处的西戎余孽引到此地?” “是,不过老国公心里要有准备,可能需要你的人在这里呆上很长一阵子。” “这个倒是无妨,只是偌大一个暖玉阁,如今只剩下一个姑娘,怕是会穿帮。” “朕明日派人,先去附近几个州府找些姑娘顶着。” “如此老臣便无顾虑了。” 这时伽罗正好抱着胡琴回到房间,开口问道:“不知国公大人想听什么?” 定国公看向龙昊:“老臣一介粗人,哪经历过这般场合,还是陛下来吧。” 龙昊道:“会什么就弹什么吧。” “是。” 伽罗坐到桌前,简单的调了调琴,便弹奏了起来。 龙昊的身体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之上,闭上眼睛说道:“这几日京中可有什么事?” 定国公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龙昊面前,撩起官袍跪了下去。 “有人说裕王之死,是老臣做的。” 龙昊眉头微皱:“这件事朕知道与你无关,说说别的。” 定国公起身道:“前两日三江王和颍川侯来找过老臣,他们邀老臣同他们一起,上书劝谏陛下册立拓跋月为帝后一事。” “那老国公答应他们了吗?” 定国公再次跪了下去:“立后之事,老臣断无资格干涉,故而将那三江王打了一顿赶出府去,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坐下说话!” 龙昊有些不悦道:“老国公为国辛劳一生,如今都这把年岁了,以后这些俗套该省则省,不必拘礼。” “是,陛下。” 龙昊在记忆里搜寻关于三江王的信息,片刻后又问道:“杨扶风这人如何?” 定国公如实说道:“抛开品行不谈,杨扶风生性阴鹜,又志大才疏,尚不及他父亲老三江王之一二。” “三江乃是大胤的财税重地,当初父皇为何会将杨家封迁到那里?” 在龙昊原身的记忆里,对杨扶风以及其父亲,信息甚少。 定国公道:“杨家的驻地本就在三江一带,彼时又逢携麾下众将士投诚,民心不稳,先皇这才生出了暂由他们父子代辖军政事务的法子,可不曾想先皇不久便伤疾复发,以至无暇顾及此事,故而至今悬而未决。” “那依老国公之见,若是朕有意废黜杨扶风这个异姓王,可有难度?” 定国公自信道:“杨扶风不过一介庸才,难堪大用,削他的王爵自是不难,不过如陛下所言,三江之地意义重大,废黜之前应当选好继任人选。” “洛仙云如何?” 龙昊顺水推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定国公一愣,蹭的站起便又要下跪,却听龙昊“嗯”了一声,这才稍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仙云经验不足,怕是会有负陛下厚望!” “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