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 夜云轻只看见了一道残影。 劲风拂过,夜云轻额前发丝微微飘荡,她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那道残影的脖子上。 这怪物似是灵智尚存,知道自己已经受制于人,竟停手安静了下来。 夜云轻没有立即动手。 因为她能看出,这怪物是一个人。 确切来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人。 但浑身的骨骼都已经变形,弓腰如虾米,四肢行走且速度极快,故而看上去更像是一头野兽。 武尊巅峰的夜云轻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这是用邪术培育出的血奴。 以精血为食,暴虐异常却只忠一主。 炼成之时,不仅武力可敌百人,还能为主挡厄,汲取他人气运反哺契主。 看眼前这血奴,俨然已近大成。 可以想象培育他的人,残害了多少无辜。 夜云轻眉头一皱,便不再犹豫,一剑挥下。 “住手!” 夜云轻的剑刃生生顿住,只是伤到了这血奴的皮肉。 抬头循声望去,只见石室顶部的一处凸起上,探出半个身影。 “你是洛璇玑?” 这女子的身份似乎并不难猜到。 洛璇玑点了点头:“他......不是坏人。” 夜云轻又看了龇牙咧嘴却慑于自己威压的血奴,轻轻点了点头:“嗯。” “多谢。” 洛璇玑松了一口气。 夜云轻走到地上那条断掉的粗重铁链前,抬脚将铁链踢飞,铁链一端插入石壁。 洛璇玑纵身跃下,借助铁链的回弹之力,稳稳落在地面。 “如想活命,就乖乖跟在我后面,不要吓到了路人。” 血奴脸上的怒意渐渐退去,笨拙的点了点头。 “你要带他一起走吗?” 洛璇玑能够理解夜云轻剑下留人,却没想到她会提出带这血奴一起走。 夜云轻没有解释,而是指了指墙根奄奄一息的黑袍人:“他不能死。” 血奴略微迟疑,转头望了黑袍人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夜云轻点了点头,又走到黑袍人面前,将他背了起来。 反倒是洛璇玑,有些看不懂了。 整个王府的人,皆死于血奴之手。 在见到黑袍人的时候,血奴更是难以自制,一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癫狂。 但只差最后一击的时候,血奴却突然停手了。 如今他竟然背起了黑袍人? “唔——唔唔——” 夜云轻已经顺着来路走出石室,见洛璇玑仍在出神,血奴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催促她赶快离开。 壬十六并没有逃跑。 他只是害怕血奴,却不是对夜云轻不自信。 在他这个层次的认知里,夜云轻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他出了地窖后,就一直在外面等候。 见到夜云轻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宗主神武,那怪物是不是被宗主大卸八块了?” 紧接着,血奴背着黑袍从地洞里爬了出来。 壬十六连忙躲在夜云轻身后。 夜云轻冷声道:“离我远些,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砍了你。” 壬十六悻悻的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远远的望着血奴,一头雾水。 这时,忽然听到王府大门被人撞开的声音。 “跟紧了。” 夜云轻面色从容,身形一动来到墙边,轻轻跃了过去。 血奴等洛璇玑离开后,才背着黑袍跟到墙外。 几人在屋顶之上疾奔许久,洛璇玑道:“那个人好像没跟上来。” 夜云轻道:“不必管他。” 回到南山行宫。 龙昊见到洛璇玑无恙,自是开心。 却见夜云轻带了个怪物过来,还有个半死的黑袍人,也是面露疑惑。 夜云轻道:“洛姑娘,你先去隔壁洗漱一下吧。” 洛璇玑点点头,看了龙昊一眼:“昊哥哥,我很快就回来。” 那血奴站在门外,如一条寄人篱下的柴犬,眼巴巴的望着夜云轻,等待她的指示。 夜云轻道:“我又不是你的主人,你不用看我脸色。” 血奴如蒙大赦,感激得朝着夜云轻深深一拜,拖着黑袍消失在殿门前。 龙昊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黑袍人,应该是裕王府上的门客,修的是长生道,不过应该是走上了邪途。” “这只血奴,就是他的手笔。” 夜云轻所说的,龙昊就算看不出,也绝对能猜得到。 不过你把他们带到行宫来是什么意思? 此般逆天之物,一剑杀了便是。 “这血奴有些特殊。” 夜云轻解释道:“他与那黑袍之间,存在某种血契,一死则双亡。” “死便死了,能够炼出这玩意儿的,死不足惜,你作主杀了便是。” 龙昊也听说过这种血炼之法,那可都是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为代价,妥妥的邪术! “我方才是要杀他的,但是突然感觉到他和洛姑娘之间,竟也有一丝命脉相连,所以......” 龙昊算是知道了夜云轻不杀血奴的原因,但更大的疑团却在心中生出。 和洛璇玑命脉相连? 这玩意儿不是一生只忠一主吗? 难道是自己境界低了那么一丢丢,导致知识面断层? 龙昊看向夜云轻,希望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事关洛璇玑性命,他不得不重视。 夜云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其中的缘由,等会儿你还是自己问问洛姑娘吧。” “嗯。” 连日来,夜云轻在众人面前演戏,尽可能将龙昊的诈死帮衬的真实,还得为他东奔西走,确实劳心伤神:“莫名有些胸闷,我出去走走。” “不要走远,待会儿我去找你。” 夜云轻莞尔一笑:“嗯。” 她前脚刚走,洛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