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转过头来,发现大顺不为所动,似乎将女刀客完全忽视了一般。 惊悚之余,谢缺内心更多的是急躁。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女刀客竟能够被审死图箓记录在册,但她能说话有意识,就代表其并不是一般的“尸体”,而是可以当成是“人”来交流的。 “我爹他听不到。”谢缺对着女刀客大声叫着。 女刀客对谢缺的呼喊也只是置若罔闻,刀锋依旧直指大顺。 “叮铃~” 谢缺也顾不上其他,以最快的速度游上了船。 如果养父还是当初的津门第一,他自然毫不担心。 但现在大顺这样一幅垂暮衰老的模样,可不像是能和这一刀秒杀精怪的女刀客能过上招的。 谢缺深吸入一口气,拦在养父面前,抱拳向女刀客道:“前辈,我爹前些年间受伤严重,已经无力再和他人比武切磋。” 见女刀客依旧屹立不动,谢缺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道:“现在的元顺,不过只是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前辈何必纠缠于此……” 正当谢缺说着,不知自何而起的一声“叮铃”声,凭空出现在无定河上。 谢缺没有料想到,在这铃音之后,面前的女刀客突然就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爹……”谢缺转头看向养父。 此时,大顺腰间的那枚小铃正无风自起,角度轻微地摇晃着。 谢缺呼出一口气,虽不知道这枚铃铛的功效,但大顺用过几次,也都是惊走了脏东西。 这不免让谢缺猜测着,这女刀客或许早已死去,不过是被某种妖邪鬼物占据了身躯。 正当谢缺准备打着手语,想问大顺究竟时。 如黄莺般悦耳动听的笑声却是突然响起,传入谢缺耳内。 “小弟,你这前辈二字,可真是把妾身叫的太老了些哦。”伴随着一阵刺骨的河风,莫名的心悸也从谢缺心头升起。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月色清浅,乌篷船面前的水中倒影,逐渐倒映出一女子身影。 女子身着薄纱长裙,赤裸着白嫩的脚丫,正端坐在船舷,脚趾还时不时伸入河中轻轻一拨。 几乎就在一瞬,谢缺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了这一处。 当谢缺抬头望去的时候,乌篷船上竟是依旧只有他和大顺二人,不见三者。 但他一低头,又能从水中见着这女子倒影。 谢缺看不清女人的面貌,只得朝着水面说道:“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又何必为难我们这普普通通的捞尸人。” “普通?你们二人可不普通。”伴随着一声轻笑,女子将左脚深入水下,微微一搅,水中倒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阴神出窍吗?”谢缺脑子转的飞快,转眼就想起了穆涌泉所说。 文功二境,方可显现阴神。 虽不知这女子是何境界,但想必应不会是入道真人。 若是入道真人,又何必用这些手段,想要什么直接正面碾压拷问便是。 而正统的文功修行者,一般是没有附身尸体的手段的。 大多只能够做到简单的驱物,以及一些没什么杀伤力的术法罢了。 而武者对付阴神最好的方法,则是肆无忌惮的开启自身的气血。 小鬼和阴神最害怕的,就是强大武者的气血,能够灼烧一切的气血! 见水中倒影已是消失不见,谢缺立即站到大顺身侧。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随着鲸洪诀的运行,浑身气血开始迅烈爆发。 “咦。”女子声音再度响起:“小弟,比起这张芊芊,你的武道天赋还真是强上不少。” “她习武二十年才入先天,你年岁不大,竟已至锻体巅峰。” “虽说这具身体有些可惜,但姐姐我,还没有用过男人的身体呢,你可是头一个。” “就让姐姐我,帮小弟你检查检查,你这身子骨到底结实不结实吧。” 谢缺面色大变。 听对方这话的意思,便是舍了这女刀客的肉身,想来占据他的。 一道道清脆的笑声响起,不断缠绕谢缺耳畔,竟让他有些晕头转向。 气血在谢缺的火力全开之下,也已经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处在谢缺身体十米之内,就能够感受到如同处在夏天的烈日之下。 “小弟,你这身子还真是烫。” “就让姐姐给你降降温,泄泄火吧。” 一身刺骨的冰寒感自双脚足尖升起,谢缺知晓这是自己正在逐渐被阴神附体。 谢缺咬咬牙,自腰间处抽出如狗腿刀般的铡魂,狠狠向着足尖投去。 铡魂落在谢缺两只脚趾缝间,划出一丝血痕。 女子也似发出吃痛的一声娇呼,但被附体的感觉仍未离开自己的身子,反而有些更甚。 “小弟,你的心可真狠呀。将自己完好无损的交给姐姐,不好吗?”女子的声音像是从耳边传来,细微温暖还带有一丝湿润的感觉,吹得谢缺耳朵直痒痒。 就那么一会的时间,那附体的冰寒刺骨感觉,就已经从脚部攀升上来,逐渐到了胸口处,并且还在飞快的蔓延着。 虽然不知道被附身之后自己会怎么样,但一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像是王业贤的儿子王宁,几度被骡子精附体,虽不致命,但也隐隐间被骡子精的阴神同化,体表生成骡子般的黑毛。 谢缺脑子转得飞快,他捡起铡魂,正准备给自己狠狠一刀的时候。 审死图箓却是突然出现在谢缺的脑中,释放出幽幽光芒。 女子阴神惨叫一声,谢缺身上那被附体而产生的冰寒刺骨之感,也逐渐褪去不见。 她的身形再度出现在这水面倒影之中。 但与之不同的是,她的裙摆下竟莫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