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熟悉感传来,但谢缺并不觉得意外。 投河自杀或是发生意外的村民比比皆是,靠水吃水就会有葬身水中的风险所在。 谢缺做好准备下了水,尸体此时正俯着身子面朝水下。 虽然说谢缺也曾见过,从来没有亲自处理过这样的情况。 但毕竟是耳目渲染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随即谢缺便将一把纸钱洒落河中,取出一根红绳系在船头,旨在驱邪辟祸。 当谢缺完成这些流程之后,便吞下能增强水中视力的河蟞下了水。 尸身还未膨胀,想必是死了不久,谢缺没有拿捞尸网,而是直接拿着麻绳游上前,准备系在尸体脚踝处。 谢缺正从腰间取下绳索时,尸身脚踝似乎弹抖了一下,把谢缺吓得一个激灵。 作为穿越者的他,又立即平复了下来。 前世看过的科普故事不少,想着这不过是尸体在将体内的气体排出去时的正常反应罢了。 也可能是刚死不久,体内部分神经依旧活跃。 谢缺安了安神,正准备将绳套系在尸体脚踝处时,却未想突生变故。 这具“尸体”竟突如其来地活了过来,一个挺身便转过面向,正面面对谢缺。 谢缺见着对方面容,竟然是被贾大林所杀死的富家少爷樊庸。 虽说谢缺知道对方早已死去,正以某种不为人知的生命体态活着,却未想自己竟和对方撞了个照面。 恐惧来自于未知,但谢缺在前几日已然见过了差不多的活尸,还亲自将其手腕打折,所以他对这种生物并不会感到多少害怕。 樊庸惨白的面容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极为骇人,像是刮了好几层腻子。 这种白竟不像化妆品那样卡粉诶! 谢缺将脑子中杂念丢开,对方虽说见着来者显得有些错愕,但也抬起了双手,正准备掐向谢缺的脖子。 谢缺在“弄潮儿”词条的加成下,在水中如履平地,只是一个回身便轻易躲过了樊庸的双手。 “你不是死了吗?”谢缺问出了这一句藏在内心已久的话。 樊庸竟作出了一个极为人性化的表情,扭着头看他:“我见过你……你是下游水鬼家的……” 他的脖子歪出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涎水不断从其嘴角滑落:“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谢缺自然不会袒露出审死图箓的存在。 他方才已从樊庸出手的速度中看出,对方并不是他的对手,那样的速度不过是接近入境武者,但还未至入境。 让他好奇的是,樊庸为什么能够死后还能保持像现在一样的理智。 先下手为强,谢缺面色不变,只是抬手一拳打去。 樊庸张嘴发出一阵低沉的喉音,让谢缺感到一阵耳晕目眩。 谢缺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对方能够拥有音功般的能力是他没想到的。 他一咬舌尖,一股铁锈味顿时缠绕在嘴里,他也被这疼痛感激得清醒了许多。 “看我右勾拳!”谢缺一声大喝,樊庸当即抬手想要阻挡。 但他没有想到,谢缺的左手来得更快,被紫色肌理覆盖着的拳头当即如同打在一层铁板之上,震得谢缺手腕发麻。 但樊庸被打中的右边胸口处,也被毒素腐蚀出一个硕大拳印。 樊庸收起有些慌忙的神色,露出笑意:“忘记了,我现在是铁尸,你是杀不了我的。” 谢缺目光在对方胸口处一凝,若是普通人,这一拳定然会被震得心脉俱断但这樊庸竟如同无事一般。 铁尸吗?谢缺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但也能够猜测定然是和僵尸差不多,而且还能拥有智慧。 樊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武者的鲜血,我还没有尝过呢。” 他一个猛子朝谢缺扑过来,谢缺也不闪躲,而是以拳相迎接。 樊庸如同不畏任何攻击一般,死死顶着谢缺的拳头,妄想将他环抱住。 谢缺急速挥舞着拳头,不断打退樊庸靠近的双臂。 一人一尸缠斗在这水面之下,鲜血和水花四溅,过往的鱼虾也都被惊走远离。 谢缺此刻火力全开,两门入境武功纷纷施展开来,拳上的毒素也正不断侵蚀对方身体。 他身上冒出的热气甚至让周围的水温都高了一些。 “咔嚓”一声,樊庸的右臂似被谢缺所击碎。 樊庸试了试,虽没有什么疼痛感,但他也发现自己的右臂此时无法着力,难以抬起。 他不由得面色一变。 此前所捕食的不过都是些普通人,本以为以自己这般不死之身应是能够轻易猎杀入境武者,但却未想被打残了臂膀。 樊庸张口说道:“小水鬼,你我何必打生打死,我可以许你千两白银,有了这些银子,你又何必再在这水中乞食,整日与尸体为伴。” 谢缺对其置之不理,挥拳朝着樊庸面容挥去。 若是自己没有得到审死图箓,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的话,或许会心动。 但自己现在既已有挂,何必冒这等风险? 见谢缺并不理会自己,樊庸也变得急躁起来。 他狠狠张嘴朝着谢缺左拳咬去,却没想到对方的身躯之坚硬也并非是自己这口牙能够咬得动的。 当断则断,樊庸朝天吹了声口哨,岸边远处林中竟响起马蹄声。 叫救兵吗?谢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深吸入一口气,拳速比起方才又快出许多。 二人在水中缠斗百米,谢缺这如炮仗一般的拳头不断将樊庸击退。 若是外人看去,定会被吓一跳。 樊庸的整个面容都被谢缺打的凹陷,被毒素所侵蚀腐坏的大脑正不断失神。 深信自己是不死之身的樊庸,此刻也开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