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思忖片刻,便将一无用的白色词条用以消耗,开始回顾尸身记忆。 尸身名叫贾大林,生前是个孤儿,在这津门城中做苦力为生。 今天给这家抬轿,明日为那家送货,银钱虽无多少,但吃饱喝足也是绰绰有余。 和贾大林混迹一圈的车夫中,有好几个练家子。 贾大林便随他们学了些把式,好巧不巧,所学正是燕青拳。 只不过贾大林生来丑陋,二十好几还是形影相吊,便前后找了几个媒婆说媒。 但姑娘们一见着贾大林相貌,都是回绝。 最后仅剩下一户闺女,姿色同样粗鄙,未曾拒绝贾大林。 不过对方要求十两纹银,这对贾大林可就犯了难。 第二日,贾大林在街上被一富家少爷叫住,声称知晓了他托人说媒的事情。 这姓樊的少爷告诉贾大林,若他敢在城外宋家祖祠住上一夜,就许他二十两银子。 贾大林也听说过宋家祖祠是一凶宅,但一想到大姑娘,纵然是生死也置之度外。 到了夜里,贾大林喝得烂醉,进了宋家祖祠。 却未料,少爷派来人锁上了祖祠,防贾大林逃跑。 借着酒力,贾大林巡游一圈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随即,他便胆大包天地坐在了一棺材盖上! 他也不睡觉,趁着酒壮人胆便瞪着个眼,想见识到底有何诡怪。 三更已过,却未想鬼怪未见着,几个蒙面人竟突然闯入。 贾大林算是练过的武把式,但此时醉得发蒙,几个来回就被打晕过去。 醒来时,贾大林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具棺椁内,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听外面人讨论,原来是那樊家老爷命不久矣。 但樊家老爷听游方道士讲道,若有一活人殉葬,可庇护家道百年不中落。 父子二人听闻此言,便打起了歪心思,最后看中了城中这无亲无故的贾大林。 好在贾大林生而孔武有力,袖中缝着把短刃。 他好不容易在棺盖处找了个缝隙,撬开之后发现正在府中厅堂。 正值午夜,寂寥无人,贾大林便喝了桌子上的酒,在府中见人就杀。 贾大林在杀了十几口人后,被巡游的官差发现。 他便被官兵追逃到无定河边,跳下后因体力不支最后溺死其中。 谢缺从贾大林的记忆中苏醒过来后,便见大顺正站在停尸房前。 他连忙将贾大林脚上的草鞋脱下,开始对着大顺比划起来。 大顺听完二猛遭遇后,并无反应,而是从谢缺手中接过草鞋走了出去。 谢缺连忙跟在养父身后。 却未料想,大顺将二猛的鞋子直接丢进柴垛,当成是干草木材。 谢缺虽不太理解大顺的做法,但想到养父捞尸这么多年未出过事,也稍稍安心。 回顾贾大林记忆,谢缺只叹是妖道害人。 不过游方道士随口一句,竟能害得一人失去生命。 但是谢缺最大的收获,就是贾大林竟也是学的燕青拳。 不过很多细节方面都和大顺所记载有所不同,就连桩功的站姿都有细微差别。 虽说如此,但谢缺也能够从中触类旁通,对这门拳法更快的上起手来。 谢缺距离真正的入门,相差只在熟练度了。 根据拳谱上的记载,需谢缺能够连续打出带有破空之声的三拳时,才算是彻底入门。 燕青拳讲究出拳速度,悉心练习,打出破空声并非难事。 按照贾大林的记忆,他练拳十三载,方才入门。 自己虽然有词条加成以及贾大林的记忆,但这才练拳两三日,距离入门还远。 不过拳法在入门之前,最为重要的步骤就是打磨身体,拥有一副强有力的体魄才是能够打出破空声的关键。 经过洗筋伐髓,谢缺估测着自己距离这样的体魄也相差不远。 只是自己的拳法技巧方面还格外生疏,需要日久练习。 到了中午,大顺正在厨房中忙碌时,外面来了几人想要领尸。 几人行色匆匆,其中一人穿着奇怪,大热天竟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 其中一人进了停尸房指认尸体,他们想要领走的居然正是贾大林的尸身。 这让谢缺感觉颇为奇怪。 在审死图箓的记录中,贾大林幼时随父母逃荒至津门城,和父母走散后成了孤儿,一直都是无亲无故。 平时关系最好的人,也不过是城中几个拉货的车夫。 但他们也不会为了贾大林,掏一笔不菲的领尸费。 其中一人还假惺惺哭丧着脸:“表哥,你怎么就去了啊。” 那人靠近了贾大林的尸体,将手在尸身人中处探了一探,迅速地收回了手。 他神秘兮兮地走近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身旁,不可察觉地点点头。 兜帽人也抬起头来,看向贾大林的尸体。 一张熟悉的面容顿时映入谢缺眼中。 这人正是贾大林死亡的主导者,樊家少爷樊庸。 在贾大林的记忆中,樊庸已被他一刀插入心口,当场毙命! 一个已死之人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这让谢缺感到诡异。 只是樊庸的面色有些苍白,和大病初愈不一样,更像是尸体发白。 虽说已知这个世界是有鬼神的,但死者复生这样的事还是让他感到震惊。 几人将贾大林的尸体抬起,搬入他们带来的一口薄木棺材。 谢缺不动声色,只是暗自记下了这几人的外貌特征。 他们付了银子后,抬着棺材便离开了。 谢缺思索一番,并未跟踪而去。 樊庸既然能够死而复生,那说明其背后有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并非是如今的自己能够招惹的。 谢缺想着,就发现大顺正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