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篁避开她的视线,手重新扣上她的手腕,指腹落在脉搏之上。 她身体恢复的速度倒是比他想得快很多,虽然救治她的时候他用尽了手边能用的最好的药,可是也不能保证她何时会醒来。 谁人有她这身的伤,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是不能下地的,可她只昏迷半个月,这醒来身体已经好了三成。 这生命力当真是强得很! 确定她无生命危险后,易篁起身,重新坐回案几边。 随手只解开她的禁言术,人还是动弹不得。 赵芙双干躺着,“怎么,还不舍得放开?准备做点什么?” 她怎么说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常人,哪个会用这种方式待女子? 易篁这人行事总有那么一种雷厉风行的霸道。 易篁开门见山,“你的伤已无生命危险,接下来,我需要知道你今后在蜉蝣山的打算。” “绑着我怎么说?” “你不用身子说。” “绑着我不说。” 易篁耐着性子解开她的禁锢,“说说你今后的打算。” 赵芙双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盖着的应该是他的被子,顿一下,随口说了句,“尽快和你圆房,生几个孩子,圆圆满满的过一辈子?” 易篁凉眸看过去。 赵芙双挑眉:“怎么?” 易篁眉心微蹙,沉默片刻道:“我说认真的。” “我回答的不认真?” “那自今日起,我为你在我的洞府之内设一处结界,往后你居于此处修行,出入只能经我的府门。” 也就是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出府的意思? “你囚禁我?” “可以这么说,你身上的嫌疑还未洗清,我必防着你!” “你不是都搜魂了吗?” 易篁没回她,凉声回一句:“你所谓的赤焰炼狱是不是指我看到的那石屋?” “是啊。”赵芙双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了, “你所谓的朱砂丹炉在何处?” “......额,我要说被偷了,你大抵也不信。” “你说我该信吗?”易篁眸子冷淡。 赵芙双感叹,“唉,我命不好,被人算计了。” 她一身的懒散,真真假假难分辨,易篁自然不信,却也不与她争辩。 萍水相逢,她又恶名在外,赵芙双也没指望易篁相信。 她想到了什么,眼睛明亮了起来,“既然早发现石屋没有丹炉,为什么还要带我和老黑回蜉蝣山?” 赵芙双暧昧的笑,“你不会是舍不得我死吧。” 易篁:“......” 他算过一个准仙找到她的时间,既然答应了,便尽全力救她,所以用了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君吾大陆。 他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濒死,那般状况,即使猜测她满嘴荒唐,没一句实话,他还能把她留下不成? 赵芙双笑得甚是愉悦,满嘴挑逗,“要我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被你囚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多少人想住进这洞府,却不得靠近! 她还有条件了?! 易篁:“……什么条件?” “我要与你同床共枕。” 易篁:“……” 见易篁黑着脸不应,赵芙双笑得更欢了:“怎么?正人君子不近女色?亦或者说你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易篁答得风轻云淡,“你有没有和我行周公之礼的意思,我还是能看得出。” 方才他不过是探查她的身体状况,她的本能是闪躲。 赵芙双一顿,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 片刻,她手里把玩着衣衫上粉粉嫩嫩的流纱,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眸微眯低垂,“怎么,我要真有这个意思,你肯睡我?” 易篁黑眸落在赵芙双身上。 她坐在石床边,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手里把玩着轻纱,一双玉足洁净如玉,轻点在地面。 易篁眉心一跳,回眸,握着书籍的手骨微微收紧,没开口。 赵芙双,“怎么,默认了?” 易篁揉一把眉心,“赵芙双,无理取闹也要知适可而止!” 什么叫适可而止,赵芙双才不懂。 她缓缓起身,赤足踩着洞府光滑的石板来到易篁看书的案桌对面坐定。 她什么也不做,狐狸眼含着风情,只笑眯眯的盯着人看。 半日,易篁都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无趣。 过往,但凡是她赵芙双想撩拨的人,还没有谁能稳坐住的! 易篁不愧是天生七情六欲不全的铁心竹子。 她一手托腮问:“你说设结界?我都和你住一个洞府了,我们两个是一道结界就能划清界限的吗?别自欺欺人了,你肯将我带到你的床上便说明,你也清楚,这辈子你是掉进我这滩浑水中洗不清了。” 将人带回来后,他确实无处安置。 容音和凝霜处都不合适。 容音排斥她,凝霜在问鼎峰5号泪境当值。 放在他的洞府内方便疗伤成了唯一的选择,他没得选,她也没得选。 或许结界确实也没有必要,但凡是留在这个洞府,赵芙双绝对不是守规矩的人,结界有与没有毫无区别。 只是,易篁下意识想起方才看到的莹白如玉的双足。 无关赵芙双过往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他只是无意间看到,并无亵渎之意,可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总归是吃了亏。 夫妻一场,已然是最大的羁绊,一个结界或许确实自欺欺人。 易篁沉默半晌,缓声道:“这桩婚事不是你一人能成的,无需妄自菲薄。” 事已至此,只要她不再生是非,他可以既往不咎,也不是担不起这点浑浊。 不是她一个人能成的? 难不成他也想娶她来着? 呵,鬼才信! 赵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