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中,郝处俊与裴居在庑廊下看着书,明日就要考试了,是一鸣惊人荣华富贵,还是灰头土脸寒微余生,就看这一哆嗦了,连狂放不羁的裴居也不敢大意,认真的温习着,二人不远处,薛仁贵在院中使劲挥动着长戟,汗水已将背衫浸透,为来长安,柳氏将家中几亩薄田变卖,三人可说都没了退路。
此时,突听得一声唤,郝处俊抬头,只见的是杜爱同,他赶忙将书塞给裴居,快步迎上前来。
一番寒暄后,杜爱同问道:“郝兄明日可要参考?”
郝处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杜爱同笑道:“今科,郝兄定能高中。”
“谢萧掌柜吉言。”
裴居走过来,郝处俊将他介绍一番,两人互相拱拱手,杜爱同的目光,看向了武戟的薛仁贵,只见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赏心悦目,隔着二三十步远,也能感受到其手中戟的凌厉。
“好武艺。”
杜爱同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句。
裴居自豪道:“萧掌柜,那是我大哥,姓薛子仁贵,依他的武艺,定能为今科武魁。”
杜爱同笑笑,转看向郝处俊,“郝兄,你且先温习,我还有事,等宵禁后就在清风楼,咱们小酌几杯。”
郝处俊不愿麻烦,连连推辞,可杜爱同却不应,最后,盛情难却,只好是应下了。
从清风楼出来,乘上马车,直向着昭陵去,今儿是报账的日子。
账目列的很细,为了便于查看,杜爱同还贴心的列了个表,可李承乾只是随手翻翻,就丢到了一旁。
刘魏倒上茶水,闲聊间,杜爱同说起了郝处俊来,说着说着,又无意识提到了薛仁贵,听到这个名字,李承乾眼睛霎时一亮。
“你可知他是哪里人士。”
“绛州人。”
应梦贤臣,三箭定天山....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现在刚好他就差一柄利剑。
李承乾鬼魅一笑。
杜爱同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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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起,长街小巷,渐无人声。
二楼雅间,杜爱同坐在主位,郝处俊、薛仁贵、裴居三人,围坐左右。
在刻意的维护下,几人聊得欢快融洽,不觉间,外头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亥时七刻~
很晚了,杜爱同提最后一杯,“萧某祝三位贤兄贤弟,榜上有名喝响长安。”
三人以茶代酒,饮罢,随之散去。
杨三刀后进来,杜爱同问道:“妥了?”
“绝对看不出来人为。”说完,杨三刀又纳闷道:“殿下也没见过这薛仁贵,怎么这么看重他。”
杜爱同摇摇头。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仅凭他随口一言,李承乾就这么上心,但,自家这位殿下,从来不说废话,也不干无用之事,这薛仁贵,必是有什么闪光点。
鸡鸣钟响,薛仁贵醒来,他从包裹中拿出件新衣换上,然后又取出礼部开具的籍书,再然后,只见的薛仁贵面色一白,两手都颤了起来。
“大哥,怎么了?”
裴居发觉不对,凑过来一看,惊呼道:“这是怎么了!”
郝处俊也过来,一看,薛仁贵手中的籍书,中间部分,有个不大不小,形状不规则的洞,他解开包袱,又发现了一个小破洞。
“应该是被老鼠啃了。”
裴居焦急问道:“郝大哥,这可有影响。”
郝处俊面色凝重,“进宫门,要查验籍书,不能有污渍不能有破损,不然....”
薛仁贵又问,“现在去礼部重新开具可行?”
郝处俊没有回答。
此时,杜爱同进来。
见薛仁贵神情急躁,他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裴居回道:“萧掌柜,我大哥的参考籍书,被老鼠啃了。”
“啊!”杜爱同接过籍书,满是懊恼,“怪我怪我,这该死的老鼠。”
说着,故作思索,后道:“这样,薛兄,你先去皇宫,我与魏王有旧,今科他为主考,我去寻寻他,说不定可补救。”
薛仁贵心生寄望,连忙道谢,“多谢萧掌柜相助,薛某感激不尽。”
“这说的哪里话,总归是我清风楼的老鼠,是我对不住薛兄,事不宜迟,你们先往皇宫去,我这就找魏王。”
杜爱同匆匆离去。
薛仁贵踌躇的向着皇宫去。
承天门外,车马如龙人潮汹涌,宫墙上下站满了军卒。
见如此多人,薛仁贵便让裴居和郝处俊先去排队。
二人寻了个位置,一步一挪,慢慢向前。
呼吸间,半个时辰过去。
宫门前,礼部的人核验的很仔细。
裴居看向薛仁贵站的位置,还是只有他一人。
“郝大哥,萧掌柜要没寻到魏王,我大哥该怎么办?”
郝处俊不知该怎么回答,这让裴居更是急躁。
薛仁贵也渐渐沉不住气了。
他不停地张望,额头已满是汗珠。
终于,杜爱同姗姗来迟。
薛仁贵健步如飞迎上去,“萧掌柜,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