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才还躺在床上,痛苦地扭着身子,哼唧哼唧的病人,此刻竟是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地看着众人。
“这……真是装出来的?”
众学子脸色各异,尴尬得大眼瞪小眼。
却见那病人,竟伸手往脸上慢慢一拉,一张如死人般的脸皮竟被慢慢撕了下来,露出他原本光滑红润的脸。
接着他再伸手往双腿上一抠,竟把那所谓的脓疮抠落了一地,甚至他当着众学子的面,塞了一颗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起来。
他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面团而已……”
众学子真是羞得无地自容,哪里还有踌躇满志的自信,当下更是对林竹唯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至极。
罗大学子神色复杂,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
其实在给所谓的病人搭脉时,他便微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但这些异样并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以放弃太医院门生的前途,作为赌注。
他一心认为,太医院的考核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怎么可能会安排一个完全无恙的病人作为最重要的一关?
想到这里,他向林竹唯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说到底,还是自己学识不佳,怨不得别人。
谷雨南挥挥手,淡淡道:“下去吧。”
那“病人”朝三位大人恭敬地行礼,才躬身退了出去。
白旅齐这才站起来,扫视一眼众人,沉声问:“各位,你们对这次的榜首,可还有异议?”
众人哪里还敢出声?都红着脸,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白旅齐又道:“行了,都下去吧。考核结果两天后自会公布。”
“是,大人,考生告退。”
十名考生齐声应道,恭敬作揖过后,便依次退了下去。
两天后,林竹唯便收到了上任文书,直接升任御医,可直接在宫内行医。
此外,还录用了四位考生,皆居吏目,主为辨识药材与其特性,暂无独立行医权利。
至于日后是否还能有所提升,端看他们的悟性和能力。
林竹唯入职太医院已两月有余,费了些心思约莫摸清了宫里人的脾性。
但对于师父贾司诺在宫里居何职位,始终毫无进展。
她小心翼翼,在宫里没有找到可信任的人之前,绝不能轻易开口询问。
她心里也不免焦虑。但心知急不来,只能见步行步。
这天,她给宫里的一个妃嫔请完平安脉,正往太医院回去,却听到聚荷亭旁传来一阵阵慌乱的惊叫。
“啊啊啊,我疼……我疼……”一道童稚的声音哭叫着,在地上撒泼打滚。
“三皇子!您怎么了?”一阵惊慌的声音响起。
“额娘,我疼……”三皇子凌睿祺抱着腹部,脸色煞白。
“明夏!请太医!赶紧请太医!”一道略显惊慌的声音尖叫连连。
“是!娘娘!”
明夏紧张地转身往太医院跑,林竹唯扬声叫住她:“姑姑,我便是太医!”
明夏一看,喜出望外,赶紧道:“那你赶紧随我来!”
林竹唯快步跟在她身后小跑过去,马上恭敬行礼:“愉妃娘娘安好。”
愉妃娘娘高子月,正是三皇子的生母。
承鄢国皇帝凌彻云,不喜女色,后宫仅仅纳有二十五名妃嫔。
且大多数都是为了稳定前朝,笼络重臣,不得不纳入后宫的女子。
但他勤于朝政,对后宫之事不甚上心,故而多年来仅育有三子两女。
大皇子凌川宸为皇后所出,年仅十二岁。但自出生之时,皇后难产,竟生下来便折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
故而他甚少露面,到了启蒙的年岁,也是专门派了太傅独自为他传道授业。
听说大皇子随了皇后的性子,敦厚温顺,雍和粹纯,敬慎居心。
若不是因天生腿脚不便利,他或许已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每每提起这位大皇子,所有大臣都不得不惋惜地摇摇头。
二皇子凌清知,则为肃妃娘娘郑馥锦所出,年仅八岁。
而这位正在痛苦哀叫的三皇子凌睿祺,则年仅五岁,正是顽皮无知的年龄。
林竹唯行礼过后,正欲给三皇子看诊,谁知道愉妃上前一步,拦住她,居高临下问道:“你是太医?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林竹唯只能先行回应:“回娘娘,我是太医院新纳入的御医,刚来两个月。”
明夏赶紧附和道:“娘娘,奴婢确实在太医院见过她。”
愉妃非常不满:“你年纪轻轻的,能看出什么来?赶紧去把谷太医给本宫叫过来!”
“回娘娘,谷太医回乡了。”林竹唯淡淡应道,“娘娘,微臣看着三皇子的脸色发白,神情痛苦。若是病情紧张,怕是耽误不得。可否让微臣先行瞧瞧?若是娘娘担心,微臣不开药便是。”
正说着,三皇子又痛苦地哭叫起来:“额娘,我疼,我疼……”
说着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愉妃吓了一跳:“祺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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