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其实要不是有那件事，我这辈子都没有把结婚规划在人生里，一个人过，跟朋友一起过，跟家人一起过，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找个男人来添堵？”
谢晚意拿了个苹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又被谢老太太瞪了一眼。
“你不找个好的归宿，奶奶怎么能放心地走？”
谢晚意闻言，有些吃不下了。
“奶奶，您只要好好配合医生好好治疗，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干嘛非要去想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我当然要想了，虽然你是我的孙女，我看着你长大，现在看来你爸你妈对你还不错，奶奶还比较放心。但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有个弟弟，以后这个家里的什么都是留给他的，你能有什么呢？一个破房子都不够分的。”
“奶奶，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这能一样吗？浩浩以后要花多少钱，你爸妈一年才挣多少钱？你早点独立出去，也是你自己的一份保障，虽然我也不是你的亲奶奶，但是我是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女一样疼爱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知道了奶奶，您别生气，慢慢说，这心脏问题可不能生气。”
“那你就好好整理一下你的事情，给奶奶一个准话，到时候奶奶要是两眼一闭走了，也好放心地走。”
谢晚意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眼睫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说来，好像是她做错了一般。
她今天倒是有想过，跟对方再谈一谈关于离婚的事情。
不然的话，她总觉得昨天晚上做的那些梦，好像对不起自己的法定老公一般。
虽然人家现在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人，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但她做事，就是求一个问心无愧。
她可以被辜负，但是绝不会去辜负别人。
“陪我出去转转，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了。”
谢老太太说着，站起身就去房间里换衣服。
“奶奶，您下楼梯那么累，确定要下去吗？我可搬不动轮椅。”
“走啊，奶奶我是心脏不好，又不是瘸了。”
谢老太太穿了件外套，拄着拐杖，就挽着谢晚意的手臂，慢腾腾地下了楼。
“今天天气真好啊。”
谢老太太仰头眯着眼睛看蔚蓝的天空，幽幽地感慨。
“晚晚啊，想听奶奶跟你爷爷的故事吗？”
谢晚意点了点头，“想。”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爷爷的存在。
后来才知道是早早的就去世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早逝，她也没有多问。因为在这个家里，好像没有人愿意说。
“我跟你爷爷啊，就是相亲认识的。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可帅了，我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手里抱着一把吉他，浓眉大眼，皮肤白的哟，比小姑娘还要白几分，我一打眼就喜欢。”
“但是你爷爷家里啊，兄弟姐妹很多，他是老二，小小年纪就开始下地干活，养活弟弟妹妹，跟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以前的婚姻很简单，看对了眼，哪里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直接就嫁过去，成为一家人。”
“嫁过去啊才知道，你爷爷那个狗脾气是真的差，可能是因为没有文化，三两句就要骂人吵架，有时候还要动手，我也是个倔脾气，每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后来你爸出生了，他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你爸身上了，我算是过了两年安生日子。”
“以前的日子真苦啊，那时候的妇女都是带着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回家还要伺候那什么家务都不干的臭老爷们儿，后来你爸大了，我寻思一定要让他读书，使劲读书。但是你爸不争气啊，那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是遗传的谁，一点学习的细胞都没有。”
“再之后你爸出去打工，我在家里继续跟你爷爷吵架打架，后来因为一个女的，我们闹得不可开交，后面也突然吵累了打累了，我就想离婚，做梦都想离婚，想着我离婚之后，看不到他，我的日子都快活。”
“可是，两人分房子分地的协议都签了，他说肚子不舒服，去医院一查，肝癌晚期。”
“我到现在也记得那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觉得这是他的报应吧，又觉得他罪也不至此，很纠结。”
“那后来您离了吗？”
谢晚意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我还是照顾着他，因为医生说他这个晚期已经没有救了，他怕花钱坚决不住院治疗，我就带他回了家，走的时候，他好像良心发现了，居然跟我道了歉。”
“他走了以后，我觉得我的人生也不过如此，没有更开心，当然也没有糟心事了。但是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再来一次，一定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我哪怕是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也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好，也不会选择他了。”
谢老太太说着，拍了拍谢晚意的手背，“所以我想跟你说，有时候啊，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要选你觉得心甘情愿的那一个，如果有什么不得不在一起的理由，要么是你爱他，要么是他要死了。”
“……奶奶，我好像明白了些。”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