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带手机,简玉霭顶多带着现金,不可能真的只带三瓜两枣去国外。
并且黎承薛派出去找简玉霭的人也没在机场火车站高铁站等地方见过他。
越是这样,黎承薛心底的慌张越浓郁。
此时此刻,黎承薛忽然恨自己居然没办法和简玉霭有心灵感应。
想到这里,黎承薛拿出手机,准备给黎烨堂打电话。
可他电话还没拨出去,去找简玉霭的人便打了电话进来。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查过监控,往松海去了。”
“松海?”黎承薛想不到简玉霭去松海的理由。
“拦住他。”
不管简玉霭是去干什么的,既然是背着他离开,那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烦躁不已的黎承薛将手机往后座一扔,踩下油门往松海开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出门到现在也一直没把声音打开。
更何况他忙着开车,压根没注意到后座上忽然亮了起来的手机。
来电显示黎烨堂。
*
“黎先生,需要给您再续杯茶水吗?”跟在黎烨堂身边的小男孩儿恭恭敬敬地端着茶壶站在旁边,完全没有当初在简玉霭面前那股亲密劲儿。
黎烨堂正在看手机,里头是简玉霭的朋友圈。
录取通知书页面上所有信息都没打码,黎烨堂在心里叹了一声简玉霭这孩子不懂得保护自己的隐私。
目光落在底下的文案上,黎烨堂忽然收紧了手指。
——骗子。
这是简玉霭最后这条朋友圈的文案,只有两个字。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答应简玉霭的事,黎烨堂知道简玉霭这是给自己看的朋友圈。
他的玉霭是在生气。
气他不守信用,气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黎先生?”见黎烨堂没回答,小男孩儿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一记闷雷,忽然将神思飘忽的黎烨堂给轰醒。
他转过身,想要和小男孩儿说不需要,让人先出去。
可身体刚一一动,心脏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
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向心脏。
“您怎么了?黎先生?又不舒服了吗?”小男孩儿亲眼看着黎烨堂的脸色唰地白了下来,整个人忽然弓起了身子,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掉下来。
似乎比之前疼得还厉害了。
黎烨堂说不出话来,小男孩儿生怕黎烨堂又像上次一般出事,快步跑出去喊黎承薛放在这里的保镖。
屋子里只剩下黎烨堂一个人,此时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刻,他捂着心口,紧紧咬着嘴里的软肉,忍耐着胸口的刺痛。
可这一次不一样,和之前每一次生病的疼痛不一样。
黎烨堂想要站起来,背后的冷汗簌簌地掉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烨堂疼得眼前阵阵发黑才再次拿起手机。
颤抖着的手指点了好几次才拨通黎承薛的电话,可那头一直没人接通。
越是疼痛,黎烨堂的身体越没力气,可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他能清楚地认知到,这个疼痛不是来源于自己的身体。
一定是简玉霭出了什么事。
可黎烨堂实在是没力气,等他再次拨通黎承薛的电话时,不等自动挂断,人便失去了意识。
小男孩儿进来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黎烨堂,吓得尖叫。
好在他喊得及时,医护人员很快就将黎烨堂送到了医院。
刚给人检查完,黎烨堂便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给我安排回国的机票。”黎烨堂有气无力地出声,但语气却格外坚定。
小男孩儿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去联系黎承薛。
还是联系不上。
黎烨堂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躁了起来,“用我的手机,给我之前的秘书打电话,问问是不是简玉霭出事了?”
“可您……不打算继续隐瞒了吗?”小男孩儿犹豫着问。
“手机给我,我自己联系。”黎烨堂已经失去了耐心,心脏上的疼痛还在继续。
可比起疼痛,更加折磨他的是未知。
之前他生病的时候,已经想过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可直到黎承薛联系他。
说他和简玉霭可能存在某些方面的共感,他才知道,当他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时候,身在国内的简玉霭也能感同身受。
而这一次,黎烨堂也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心脏在疼,而是简玉霭在疼。
“小简少爷在干什么?”黎烨堂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的身份,开门见山地问。
那头的秘书似乎也是愣了一秒,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小简少爷……跳了松海,现在还没找到人。”
“轰隆——”
黎烨堂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心脏上的疼痛变本加厉,连带着太阳穴也像是被人用锤子凿过一般。
胃部紧跟着传来不适,黎烨堂抬起的手从捂着胸口变成下腹。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摁在尾部的手有多用力。
小男孩儿一见黎烨堂发绿的脸色,立马拿了垃圾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