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霭倒下去的毫无征兆,江照吓了一跳,快速将人揽在怀里。
“你怎么了?”
方玉霭脸色苍白,手握成拳死力抵着上腹,身上抖得厉害,即使有江照支撑,也软得站不住。
“胃难受吗?”江照想到方玉霭刚刚喝下去的酒。
即使方玉霭的酒量再好,但他胃不好,哪里喝得了那么多酒。
“咳咳咳……”方玉霭疼得满头大汗,胃部不断造反,如同一把利刃在他的肠胃上乱搅。
血腥气不断往喉间涌。
“咳咳咳!”方玉霭睁不开眼睛,腰弯成虾子一般,咳得停不下来。
“你,吐血了!”
江照点开了打车软件,但他们所在的地方太过偏僻,根本没人接单。
来往的车辆也没有出租车。
“别怕。”江照手心都是方玉霭咳嗽吐出来的鲜血,他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人吐血,浑身都吓软了。
但他还在安慰方玉霭,虽然方玉霭已经失去了意识。
*
车辆在夜里高速行驶,车身上银色的装饰使其如同暗夜里的精灵一般穿梭在高架上。
“嗡嗡——”
放在副驾的手机不断震动。
裴镜洄把江照丢下后不久,又把司机也撵了下去,自己开车上了高架。
“嗡嗡——”
自动挂断之后,手机又再次响起。
裴镜洄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是江照。
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是想求什么吗?
道歉?求和?
裴镜洄冷冷地收回视线,目光直视前方,不去理睬江照催命一般的电话。
而在原地求助无门找上裴镜洄的江照在第二通电话被自动挂断之后,毅然决定地抱起方玉霭往医院的方向走。
好在走了一段路,便遇到了出租车。
江照将人送进了急诊。
医生接到方玉霭的时候愣了一下,江照察觉出对方似乎认识方玉霭。
“他经常来医院吗?”江照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对一旁的护士问道。
护士不敢乱说,垂眸摇头。
“胃出血,没事。”医生和江照说。
胃出血?
这就没事了?
江照疑惑,但方玉霭转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清醒了,除了脸色苍白,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你回去休息吧,早上还要上班。”方玉霭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
江照刚刚才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此刻看着方玉霭,却觉得手心发烫,“我不着急。”
“回去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方玉霭坚持。
最后江照还是回了家,但一整夜都没睡好。
除了江照之外,下了高架将车停在漆黑的屋子面前的裴镜洄也是一夜没睡。
这栋小别墅是裴镜洄小时候住的,现在已经闲置。
那个时候,方玉霭也随着住家保姆住在这里。
裴镜洄进了门,但没开灯,径直往小时候自己的房间走去。
“方玉霭,为什么还要回来?”裴镜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里常年没人居住,裴镜洄也不想让人进来,所以没人打扫,随手一摸,便是一层厚厚的灰。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木头书桌上摆着的合照上。
那是十几岁出头的裴镜洄和方玉霭。
笑得张扬的裴镜洄比方玉霭高一个头,小麦色皮肤的高大男生将内敛温和的方玉霭揽在怀里。
月光照在方玉霭的脸上,另外一半的裴镜洄的脸被隐在黑暗里。
“回来了……”裴镜洄拿起了桌上的合照,使得月光照不到方玉霭脸上,“就别想走。”
*
辗转了半夜,江照睡不着,大早上便坐公交去医院,他还是放心不下方玉霭,顺路还带了些清淡的早餐。
但江照刚拎着早餐出电梯,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地,江照快速退回了电梯。
“那个,方哥,你怎么样了,我先去上班,中午再来看你。”江照抖着手给方玉霭打电话。
他放心不下方玉霭,但医生说方玉霭没什么大事,养一养就好。
而且刚刚在医院遇到的人,江照现在还不想看到对方。
刚和江照挂了电话,方玉霭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来人除了医生,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
“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