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还没来呢。
二大爷就对着门外,伸着他那粗脖梗,一会儿张望一下,频率之高,就跟那王八伸头似的。
后面二大妈看当家的这副样子,实在难看。
便打发了小儿子刘光福端着碗在门外坐着,要是看见李想从家里出来,就进来告诉一声。
她给二大爷夹了一筷子炒鸡蛋,问道:“当家的,靠谱嘛,这孩子他才多大呀?”
二大爷拨开老二刘光天想夹鸡蛋的筷子,斜睨了一眼二大妈,嘲讽道。
“你懂什么,难怪老话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我妈见识短不正跟您这小心眼配上了。”想吃口好的,没得逞的刘光天,撂下了筷子。
“你个兔崽子说什么呢,是不是皮痒又想讨打。”二大爷见儿子敢出言犯上,厉喝道。
“老二伱也是,怎么能这么说你爸,还懂不懂规矩。”二大妈也是第一时间站出来护夫。
刘光天看着眼前同仇敌忾的两人,自觉倒了霉。
怎么摊上这两人做爸妈。
哪家饭桌上跟他们家一样,吃个饭还要分个三六九等,爹一等,妈二等,孩子末等。
他双手做投降状,撤出了桌子,出去找弟弟去了。
“哼”二大爷看他出去了,不满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其他动作。
照往常,说不定二大爷就直接动手了。
可今儿个不同,今儿他有正事,可不能为揍这个小兔崽子耽误了正事,那可划不来。
等刘家饭桌都收拾好了,李想这时才从家里出来。
没一会,就在刘家俩兄弟别有意味的眼神中,走进了刘家。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李想的感观有些复杂。
这兄弟俩老二比李想大一岁,老三比李想小两岁。
小时候都在一块儿玩的,那时候也都挺要好,要是就这么处着,按理说关系差不了。
可偏偏三个年纪相仿的小兄弟,越大关系越淡。
这并不是因为李想的内核是外来的,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早在李父还在世的时候,就有了苗头,只不过李想来了,更加速了大家脱钩的过程。
这人就怕比,都是后院里的,两家也离得近,为人父母怎么就天差地别。
李父每次下班回来,都要亲香亲香家里的孩子,抱抱女儿,背背儿子。
不时还会带回来一两颗糖块儿,给孩子们甜甜嘴。
那时候啊,李家生活苦,可心里一点都不苦,喝白水都觉得甜。
可刘家两兄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家里什么好的都是紧着刘家老大一个人来。
两兄弟就像是从外面捡的一样,二大爷二大妈对两人动辄就是非打即骂。
哪天身上要是没带伤,那才叫稀了奇。
这兄弟俩也怪,刘海中夫妻区别对待三个孩子,可那时候他俩不敢恨大哥,也不敢怨父母。
反而怪上了小李想,怪他家庭幸福,有对好父母。
刘光天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空地,回想起以前。
说真的,那时候李父走了的时候,他心里有种扭曲的痛快感。
让你爱显摆,这下你没爸了吧。
他那时候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那几年灾荒年,李家人差点饿死,跑到他们家来借粮。
憋了那么多年的郁气才算彻底消解。
这时候再跟别人家一对比,有个能让他们吃饱喝足的爸,好像也挺不错,就算他爱打人,可是总比饿死强。
他自以为经过这一出,对李家的执念彻底放下了,以后再也不用羡慕李家人过得比他幸福。
可没想到李想又后来居上,让李家重新翻了身。
他兄弟俩还在打着零工,有一天没一天的,人转眼变成了他爸都要求到的人物。
刘光天哼笑了一声,觉得这个世道真是让人看不懂,怎么他就没有这个运道。
刘光福听到声音,瞄了他二哥一眼。
一块患难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刘光天心里想的什么,他心里门清儿。
。。。。。。
李想刚一进屋,就被二大爷迎到桌前坐下。
沏好的糖水,随后就被摆在他的面前。
紧跟着一碟花生瓜子,也被二大爷推到他跟前。
李想可从没有见过二大爷夫妻俩对自己这么殷勤过,往常不在你跟前摆摆谱子,就不错了。
杯子被他拿起放下,时不时的再对着滚烫的糖水吹两下。
二大爷见状,对着二大妈怪罪道:“瞧你干的好事儿,水都不会倒,这么烫,让人李想怎么喝呀。”
“哎哟,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提前给晾好呢。”
二大妈对二大爷的话一向是奉如圣旨,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不是她的错,都认,从来不顶嘴。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李想能说啥,只能说着不打紧,然后让二大爷直接讲正题。
“我那个吧。。。就是说。。。怎么讲呢。。。”
二大爷支支吾吾的,听的李想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