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快速走向床边,她刚准备救治、
可云京歌忽然走过来,又拽住她的衣袖,泪眼婆娑地凝视着她:
“黄神医,不论之前我们有何误会,不论六哥哥说什么,请你不要置气,他只是太着急了。
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九哥哥……九哥哥的命就交给你了,求你一定要让九哥哥好起来啊!”
那恳求的声音真情实意,又满是沙哑。
说话时,眼泪更是泪如雨下,梨花带雨。
云惊凰无情地盯她一眼:“别蓄意浪费时间!”
扬出话后,径直掀开云京歌的手,坐在床边开始诊治。
人群中的一名御医也看了云京歌一眼,忍不住低声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拉着人神医的手臂,这不是拖延时间是什么?”
那嘀咕的声音,令云京歌脸色一白。
她抿着唇看向傅云燃:“六哥哥……我不是……”
“歌儿放心,六哥信你!”
傅云燃刚才是清清楚楚看到云京歌的恳求,那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关切九弟。
而白衣女子……竟然敢给他们辅国公府的女儿脸色看?
简直嚣张!
只是看在眼下她要治病救人的份上,他暂时压制着怒火。
那顿打,先给她欠着!
云惊凰一番诊断后,眼皮突突直跳。
怪不得云京歌一直拖延时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畏惧、恐慌。
因为……
傅承祁中的毒,是天下间人尽皆知、人人闻风丧胆的鸩毒!
这种毒是从一种凶猛的飞禽中提取,其常食各种毒物长大,即便是一枚羽毛就有剧毒。
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
而这种毒在医学内还有一句话: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意思是哪怕碰一点点,就足以要人性命。
可傅承祁所中的毒,是鸩毒抹在箭上、直刺心脏!
如此剧毒,毒血攻心,还已七窍流血,傅承祁必死无疑!
这种情况下,云京歌当然不怕傅承祁能醒来。
之所以拖着她,是因傅承祁中剑时封住了自身血脉,御医大夫们还往傅承祁身上扎满银针,喂下其辅国公府珍藏的千年人参吊命。
这股子气最多只能吊傅承祁半个时辰,拖得越久,傅承祁生还的机会就越低!
云惊凰摸了下傅承祁冰冷的手臂,立即道:
“所有人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搅!”
说话间,她已伸手去拔傅承祁身上的银针。
有御医看了,立即制止:“不可!那些银针全是吊着九公子的命!
若是取下,九公子必死无疑!”
“即便不取,那一刻钟后呢?”
云惊凰回头,幽幽看向众人:
“银针最多再吊一刻钟了,到时候你们还有什么法子?
除了让我试试,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众人顿时语塞。
一刻钟后……谁也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傅九公子死去……
除了眼前的女子,的确没有任何人敢说能医治好傅九公子……
易周跟着傅承祁多日,也了解其医术。
他冷声道:“诸位出去吧,属下相信黄神医的医术,她一定能让九公子醒来!”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向傅云燃。
他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傅云燃在短短时间,已做了决定:
“都出去等着!”
有他傅云燃在,还怕区区妇孺玩出什么花样?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出去,让所有重甲护卫将承祁院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云京歌担忧地往屋内探看,可门也被傅云燃的人关闭,什么也看不见……
屋内。
云惊凰总算开始顺利的治疗。
傅承祁的情况十分棘手,全身冰冷,毒血遍布每条经脉,与死人已经无异!
她摸了摸衣袖里的血玉耳环,取出相应的医疗用品。
又取下傅承祁身上的所有银针,利落地往他身上插上多根管子。
鲜血从里面流出来,经过机器,又流回傅承祁身体。
那是血液置换机。
可以过滤掉血液里的毒素,让血液回归原本的健康。
只是傅承祁血液里的毒素太多,至少需要八个小时!
傅承祁心脏处的剑伤还十分深,御医们虽然清理掉腐肉毒血,但还未缝合,往里看都能看到心脏……
云惊凰立即拿了针线包,开始为他缝合。
她的右手手指还是青紫发肿,但她也顾不得疼痛。
“傅承祁、你可不能死,要好好活下来!你今日踩伤了我,我还要跟你算账!”
“云京歌还在装,你看到她,不会想跳出来吗?”
那么大一朵白莲花,别说命悬一线,就是死了压在棺材板里,都该从棺材中跳起来!
……
漫长的夜,所有诊治就那么进行着。
门外大雨瓢泼,夜越深,越是寒风簌簌。
御医大夫们全等在外面,谁也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