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还是同意她搬出去住了,这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景柏倒是没什么反应。
吃完饭后,苏棠音端起碗回到厨房。
这算是景柏唯一愿意交给她做的事情,自从他们结婚以来,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他做。
后来苏棠音实在过意不去,跟他谈了许久,从此他做饭她刷碗这件事算是敲定了。
水流冲刷下来,淋在手上温温热热,房间内的暖气开着,她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他们两人吃饭,碗筷用的也不多,景柏喜欢边做饭边收拾,苏棠音要洗的东西就更少了。
刚把洗好的碗收好,还没来的急转身。
身后不知不觉靠上来一具身体,驱散了些温暖,带来了些寒意。
苏棠音的身子一僵。
景柏一下下亲着她的脖颈,双手揽上她的腰身,虎口在侧腰处摩挲着,意味非常明显。
“宝宝。”他沿着侧颈流连,冰冷的呼吸落在苏棠音的肌肤上,掀起了一阵战栗。
“我放好水了,一起洗?”
苏棠音没回身,注意力全在景柏身上,倘若此刻她低头去看,就会发现浓黑的雾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下网上将她包围,雾中伸出奇怪的东西,湿滑又粘腻,色彩斑斓带了些诡异。
它们沿着裤管向上游走,隔着不足一毫米的距离细细绣着女人的清香,不敢去触碰她的肌肤,只能在她的周围环绕、攀爬。
越来越往上。
“阿景,我——”
苏棠音刚要开口托辞,红唇被堵住,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炙热又亲密地亲吻着她。
最终这个澡还是一起洗了。
苏棠音靠在他的怀里,脸色酡红喘着气,景柏将人抱在怀里,时不时亲亲她的侧脸,拂开她汗湿的乌发。
景医生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男人大抵都是这样,回到家关上房门都是这样,撕去那副正经的伪装,其下的一切欲望尽数展露出来。
浴缸很大,足够坐下他们两个人。
景柏这人在这时候话很多,贴着她的耳朵絮絮叨叨说着不知什么,苏棠音一句也听不清。
她推了推他的手:“阿景,我很累。”
“我知道,不动你了。”
苏棠音靠在他的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他分明的锁骨咯的她有些疼,但此时刚经历过一场,景柏折腾起来没边,她确实被累的不行,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景柏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这种格外亲昵且幼稚的动作,像极了小孩子讨到喜欢的东西后爱不释手的模样,苏棠音早就习惯了这些,此刻浑身疲乏,加上身处温热的水中泡着,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
“阿景……”
“宝宝,睡吧。”
苏棠音迷迷糊糊跌入梦境。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规律,景柏浑身的温柔卸去,慵懒地靠着浴缸壁,目不转睛盯着怀里的人。
他可以听到苏棠音的心跳声,现在已经趋于平稳,规律又安稳地跳动着,方才她的心跳声很剧烈。
他可以看到侧颈上搏动的脉搏,随着她的呼吸在跳。
他可以看到苏棠音的一切。
触手从四面八方爬来,黑雾涌满了不大的浴室,他的身体中裂开大大小小的口子,粗壮的触手伸进水中,绕过女子的小腿,小臂。
在腰身上缠满,有一些往上攀爬。
苏棠音瘦弱的腰身被触手一圈圈围住,景柏的目光在她不着一物的身体上流连,最终落在她的脸上。
触手缠上女子的脖颈,将她的后颈仰起。
她无声无息任由摆弄。
景柏俯身去啄她的唇,触手掀起苏棠音的手臂,将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
苏棠音微微瑟缩了下。
像是在做梦,梦境中的她行走在一片白雾之中,她什么都看不见,背着包继续向前走。
她很惊慌,一直在喊人救命,山林的路很难走。
潜意识觉得应该喊一个名字,可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喊不出来,只能喊着自己认识的人。
她来这座山干什么?
苏棠音想不起来。
露水浮在防水的冲锋衣上,她向前跌跌撞撞走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什么都看不见,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足以逼疯她。
簌簌——
有什么东西在蜿蜒爬行。
它缠上了苏棠音的脚腕。
苏棠音在瞬间僵硬不动,几乎木讷地看向自己的脚下。
黑色的浓雾包裹着什么东西,那显然是有智慧的,它似乎在嗅她的气息,一边向上攀爬,一边去嗅她的味道。
被它触碰过的肌肤汗毛倒立,血液冰冻,明明隔着一层衣服,却感觉自己在被赤裸裸触摸着。
她张了张唇,她想要尖叫,可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那根触手确定了她的味道。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黑雾驱散了白雾,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她恐慌。
苏棠音挣扎着要后退,可那些触手越缠越紧,仿佛贴在了冰上,湿滑的触手捆上她的小腿,大腿,腰身,胸脯,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