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落花楼里待了两天。
同时,也在听着李府和县衙的消息。
县衙里传出消息,说是赵翠兰否认她私藏三日草,她说,她只是给府上的人偷偷下了能让身子疲软的药,最多是让人力气不济,越加困倦。
她虽恨那些人,却没有想过下毒把她们害死,只是想让夫君嫌弃她们,休了她们。
这话传出,落花镇的人自是不信的。
第三日上午,临近正午时,县令在镇子里支起了一个露天的摊子,把赵翠兰绑在摊子正中,褪去了外衣,当着众人的面,逼问她。
两日不见,赵翠兰蓬头垢面,褪去了外衣,哪怕还有里衣遮体,那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她被绑在一根木头上,满脸的黑灰,头发乱糟糟的,一缕一缕夹杂着黑泥,垂在面上。
县令大人高高坐着,身边有下人举着遮阳的伞,他冷声看着被绑在日头底下的赵翠兰。
“本官也不屈打成招,只细细问你。”
“若你所言,让落花镇的百姓都相信,那本官就信了你的说辞。”
“若反之,你的供词,本官便宣判无效,再往你身上施刑,你若再说出旁的供词,可莫要怪本官屈打成招,逼供改词。”
他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只是,赵翠兰却低着头,声音不疾不徐,宛如还是千尊万贵的首富夫人,只是,她的声音沙哑了些。
“大
人就是问我千万遍,我也还是那句话。”
“什么三日草,我不知道。”
“这种莫须有的脏水,你们别想泼在我的身上。”
“我给那些人下的药,从始至终,都只是软身散,这些我的下人王嬷嬷可作证。”
“软身散是王嬷嬷受我蒙骗,亲自去镇子外的药铺买的。”
“我诓骗她,说是我身子不好,要用软身散入药,才能治我的病,可这里的大夫不认偏方,软身散又是撤去气力的猛药,不好买不说,老爷也不会帮我寻来,她就大老远跑去别的镇子,小心谨慎的帮我买过来。”
赵翠兰微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还以为这药是我自己吃的,却不知,那些药都被我派人,悄悄的分给了府上的那些女人吃。”
她顿了顿,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通红,虽是疲惫,却带着些痴狂的疯癫。
“大人,是她们命不好,没有享福的命,那是软身散,只会让她们时常疲惫,没有力气罢了。”
“我想让老爷觉得她们都是病秧子,就算留下,也不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让老爷把她们赶出去。”
“可我怎么知道,还没等老爷把她们丢弃,她们这些贱命的女人,居然因为软身散就死了,不是跌进水井,就是从山里滚下。”
赵翠兰抬头,看着高高坐着的县令,勾唇笑了。
明明极其狼狈,她的笑容却带
着种让人心惊,不敢直视的魄力。
“大人呐,你说,这怪我么?”
“是她们命贱,与我何干?”
县令冷眼看着她。
人群里的百姓恼怒了,大声朝她怒问。
“你说这些话,谁会相信?你把大人还有我们都当孩子糊弄吗?”
“是啊,如果你只是下了软身散,那些人为什么会死?软身散会有这种威力么?”
“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是想让她们身子发软,等着你夫君丢弃他们,可是,你夫君不丢啊,你可不就换成三日草了么。”
“她到现在还在说,她没有害人之心,我看她已经疯了,如果没有害人的心,那么多人的命是怎么死的?”
“不管是软身散还是三日草,她明知害了人命,还不停手,就是害人!”
“大人,快处死这个毒妇,给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雪恨吧!”
“是啊,两个胎死腹中的孩子,那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上一眼,就因为她,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这妇人留不得啊!”
赵翠兰咬牙切齿,一改往日温婉贤德的模样,对着百姓怒骂。
“那是他们该死!”
“这是我夫君辛苦打下的家业,锦衣玉食也好,绫罗绸缎也罢,都不是那些贱人该享用的。”
“她们还想生个儿子,来分我熬垮了身子,才打出的家产,想都别想!”
“我是想让她们死,我发现,软
身散都能让她们死,那我为何要换药?”
“我说了,那三日草不是我的,你们别想用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栽赃到我身上,我说不是就不是,事已至此,我无可辩驳,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你们把脏水泼我身上。”
她停了停,又说。
“还有,一开始,那个怀了孕的小妾难产而死,那可不是我做的,软身散可没有这种效用。”
“后一个怀孕的小妾力气不济,生不出孩子可能与我有关系,但前一个,你们别想赖我。”
她到现在,还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讨价还价。
她随口一说,就是数十条人命,可在她的嘴里,就像是喝茶饮饭一样的简单。
仿佛她说的不是人命,而是轻如鸿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