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沈钰看着屋里两人并肩站着的身影。
他也忍不住叹息。
原来,苏姐和月哥这么强的人,竟也没有亲人了。
不对,这里是苏姐的家。
月哥,说不定还有亲人在世。
他心里稍稍安慰了几分,又忍不住想。
在这世道里,难道,有亲人活着担惊受怕,会是一件幸事吗?
即便连他也想活,可也忍不住觉得,活着并非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垃圾世道,简直不是让人活的。
……
三人在这里又住了两天。
这两天,苏桃夭仿佛回到了曾经。
天才刚亮,连太阳都还没瞧见,苏桃夭便已经从床上习惯性地起床。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屋,她睡得异常香甜。
好几次,都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清风山,一直都在这里守着老道士过日子。
天才刚亮,她就下意识得从床上做起来,闭着一双眼睛朝窗外大吼。
“死鸡,别嚷了!”
院子里起了个大早打算打水扎马步的沈钰:“……”
他左右看了看:“哪儿有鸡?”
屋里,苏桃夭也反应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大凤早死了。”
大风是她曾经养的一只公鸡。
小时候看电视,总想养一只凤凰,老道士在山林里找了一只绿孔雀给她,她还不乐意。
她还记得,那天她在床上哭闹着,扑腾着两条小细腿儿。
“绿孔雀是保护动物,不能养!”
“绿孔雀不是凤凰,我不要!”
老道士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还知道这孔雀是保护动物,那你知不知道?你要的凤凰是神话人物?”
他气得直接关上了电视,西游记也看不成了。
小苏桃夭气呼呼地从床上跳下来,嗷嗷着。
“你不给我凤凰,我自己找!”
她小时候想一出是一出,调皮捣蛋,为此,老道士没少头疼。
小苏桃夭抱
着绿孔雀就走了,要把它放回林子里。
老道是由着她,拿着酒壶回屋了,不管她了。
苏桃夭在林子里找了半天,被山下的热闹吸引住,下了山,山下恰逢市集,热闹非凡。
她拿着兜里仅剩的一块钱逛着玩,最后从一个推着车的老爷子手里,买了一只粉色的小鸡。
她很擅长安慰自己,抱着小鸡回了山。
“虽然不是凤凰,可粉色的鸡也难见啊,赚了赚了。”
等老道士见了这染色的病鸡,气得连连摇头,又是说造孽,又是骂她眼瞎。
他抓着小粉鸡去洗了洗,又喂了好些药,原本病恹恹的小鸡可算生龙活虎,但长出来的羽毛却不是粉色的。
后来,小粉鸡长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每天一大早,就飞到她窗户跟前,嗷嗷的喊她起床,十分准时。
苏桃夭也习惯了被大凤吵醒,骂它两句,风风火火下床,一脚踹在它鸡屁股上的
日子。
可现在么……
苏桃夭慢慢的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
桌上还有一面小镜子,她微微蹲下身,看着镜子里自己柔美的面庞,笑了笑,笑容满是无奈。
大凤在她十六岁时,就死了,算是寿终正寝,是老死的。
可惜,一辈子了,也没给它找个媳妇儿。
她每回说给大凤找媳妇儿,老道士就会骂她。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你买那些小彩鸡,人家看出销路,多的是小鸡遭殃。”
“咱们管不了别人,便要约束好自己,你再买,老子就抽死你。”
于是,苏桃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买正经大鸡,她买不起,小鸡,老道士又不让买,哪怕是没染色的也不让买。
她只能在林子里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野鸡,刚抱到大凤跟前,野鸡看了眼大凤,一脚把她踹开,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苏桃夭:“大凤,它看不上你。”
……
山
林里,雾气依旧,而清风山似是被上天眷顾,并没有那种是好是坏的鬼天气,依旧遵循着四季守则。
如今,是刚入秋。
早起的山里,还泛着丝丝凉气。
苏桃夭穿了件外套,从屋里出来,洗了脸后,她从空间里拿了吃的。
沈钰一见吃的,把水桶往地上一搁,揉着酸疼的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苏姐,开饭了啊。”
苏桃夭把饭菜放在院里的桌子上,又搬了木凳出来。
月灼华是从外面回来的。
他裹挟着一身清晨的凉意。
苏桃夭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扭头好奇地看着他。
“干嘛去了?”
月灼华无奈。
“我想打猎给你吃,可是……”
他抿了下唇。
“林子里的动物,一个个的,都变成丧尸了,还追着我跑……”
苏桃夭扑哧一笑。
沈钰也咬着包子低下了头,肩膀微微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