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知趣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少年的对话,中原中也不悦地抬起头冷冷瞪过去:“不知道先敲门吗?”
森鸥外颇为无奈:“中也君,我已经敲过三次了哦?”
中原中也脸上一红,干咳一声:“是、是吗,抱歉。”
纲吉老老实实喊了一声“森君”,顿了顿突然想到:“那个,我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为森‘先生’了?”
此话一出,饶是森鸥外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少主大人想叫什么都可以。不过现在,我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的。”
他的话音落下,一大群医生和护士从他身后鱼贯而入。收拾资料的,整理房间的,给纲吉身上贴各种检测器材的,众人快速有序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就好像人偶一样不声不响,是代理首领最忠实的下属。
未来的首领老老实实地听从摆弄,也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中体会到了时间流逝后的变化。
他和森鸥外的交集不算多,印象中是一位温和睿智的成年人,他总是忠诚地陪伴在老首领的身边照顾对方的身体,有的时候甚至会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对他笑的时候感觉有些危险,也充满了成年人的魅力。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森鸥外依旧穿着白大褂,眼下泛着不健康的青紫,下巴胡子都冒出来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萎靡——但只要看到那双紫红色眼眸的人,都不会被他展示出的表象欺骗。
虽然还叫着他“少主大人”,但不再使用敬语,面对他时的态度也不再是对待上司的恭谦,更像是看着一个值得培养的孩子的长辈,也有种打量珍宝的锐利危险。
说不上讨厌,但也不算喜欢。
再联想到太宰治方才说的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语,骤然面对正主,纲吉有些尴尬的撇过眼去,和身边的伙伴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
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无法做到像太宰治一样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
不过森鸥外不会冷场,他近乎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反而看的纲吉一个哆嗦:“少主大人决定了吗?一旦下定了决心,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我可以断言,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秒,你的命运都将与鲜血和硝烟为伴。”
说到正题,纲吉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抬头直视森鸥外那双隐藏在慈爱假象下的审视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他很害怕,害怕未知的前路,害怕自己可能面临的一切。但是……又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他要为他重要的人们而战。
他会害怕,却不会后悔。
“我接受。”
“……呵呵,虽说是各取所需,但果然愉快的合作才能让人心情舒畅。”森鸥外亲和地坐在纲吉的病床边,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检验报告一目十行地看着:“我一直都很中意你,纲吉君。从我听到
你在梦中所见证的‘王道’时就非常感兴趣,真正相处后更让我觉得惊喜。”
纲吉刚从对方突然变得亲昵的称呼中反应过来,猛的发现了异常:“等、等等?梦中的王道?我应该只在第一次点燃火焰时对中也说过啊!”
为什么森先生会知道?!
“哦呀,太宰君没有告诉你吗?他一直担心你的安全,长时间在你身上装着监听器呢。”森鸥外没良心的卖掉了自己的弟子:“那孩子经常和我抱怨,纲吉君每次下水阻碍他自杀也不知道保护下这装置,害得他又要装一次,很是麻烦呢。”
泽田纲吉:“…………”那不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装了?他担心个鬼!
中原中也:“…………”他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森鸥外仿佛没看到两位少年扭曲的脸,笑眯眯道:“说起来中也君以前也被称作‘王’呢,脱离了羊群之后,有什么新的感悟吗?”
中原中也强忍下对太宰治的浓烈杀意,皱着眉头:“我一直都不是什么王,不过是拿了张好牌罢了。”
虽然被外人叫做“羊之王”,但羊群的大家都没把他当做王过,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一直将他当做伙伴的纲吉。
“我活了三十多年,上过战场当过军医,见过无数异能者,中也君的强大也能名列前茅,说是好牌太谦虚了,简直就是‘王牌’。”
森鸥外接过最后一张检验报告,所有医护人员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新任的代理首领似乎很满意报告展示的内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恭喜纲吉君,身体十分健康哦,真让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羡慕呢。”森鸥外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又转回了话题:“这个世上,存在着天生的王者。但是这样的存在太稀少了,甚至比‘王牌’的存在还要稀少。更多的王者都是经过后天不断的打磨,才能拥有璀璨的光辉。”
“在我眼中,纲吉君和中也君都是好孩子,可惜你们都生存在擂钵街,那个完全不讲道理的神弃之地。在那里,迷失的幽魂们寻找着与自己相似的存在,他们渴望着温暖,但比起温暖,他们更需要前进的道标。残酷的现实剥夺了他们的全部精力,绝大多数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