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天子脚下,这里的馄饨一个个皮薄个大,比青山城的那碗不知好了多少倍。
褚念善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咬下一口。
没有青山城的那碗好吃。
褚念善想。
林之语则是饿得狠了,一口一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褚念善没来由的有点失落。
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女子只有在心上人面前,才会注意自己的形象。
无妨。
好事多磨,他一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两碗馄饨,两人默默无言地吃完。
入夜。
如意坊的后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林之语放下茶杯,亲自开门。
门外,露出安妈妈的脸。
……
周子晋不管林明华如何劝阻,还是在京城租了一座二进二出的小宅子。
这是要常住的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他特地绕路,去了一趟许记粮食铺。
“客官是要买粮油?”
门口是晚上见过的那个小伙子,忙着收拾着杂物,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活。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您也知道,今天不是去城外施粥了嘛,货也不多,明天一早来吧。”
“我不买东西。”
“不买东西?”
安高义以为是有人来挑事,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多了几分防备。
僵持片刻,他终于认出来,是晚上给他指路的那个人。
“您是想找我们的东家?”安高义心念一转。
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木讷,实际上心眼活着呢。
周子晋迈步进去,虚点了一下安高义的胸口:“不找你们东家,我来找你。”
安高义不明所以,又暗暗心惊。
城门口的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可没说是找“许记粮食铺”的东家,更别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粮食铺少说也有十几家,难免也有重名的。
他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安高义留了一个心眼,等周子晋进去之后,悄悄把门反锁了。
如果这个人想使坏的话,店里几个伙计,不信控制不住他。
他的紧张被周子晋尽收眼底:“不必担心,我来,也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什么问题?”安高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认识你。”
周子晋寻了一处看上去还算是整洁的长椅,弹去上面遗留的几粒碎米,悠然坐了下来。
这人,为何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一样?
安高义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们东家,是京城人?”周子晋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安高义大脑里的弦立刻紧绷,“东家刚换人,我也不清楚。”
周子晋从怀里拿出钱来,往旁边一放。
“实不相瞒,你们的东家今天帮了我一个小忙,我看她眼熟,想来可能是之前的熟人,所以想来问问。”
安高义看着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有些心动。
可是想起今天东家的所作所为,他又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你这个人,长的教训还不够吗?
见钱眼开!
可这一幕,被其他几个伙计看到了。
他们今日刚刚把非法所得交了出去,此刻正为自己的钱心痛呢。
乍然看到这么大的一笔钱,眼睛都亮了。
几个人忙不迭地推门过去:“贵人想问,可以问我们啊。
安高义来的时间不长,知道的可没有我们多。”
“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安高义瞪眼,“你们这样,是想背叛东家吗?”
其中一个叫小六的人白了他一眼:“哪里算是背叛?你没听到贵人说,是因为我们东家帮了他,才想着来问问吗?”
“就是啊,你自己得了东家的青眼,现在遇到好事,还想把我们几个撇下?”
另外一个年纪略大的人也附和。
一群趋炎附势之辈。
周子晋心道。
那个姑娘看上去是个脑子灵活的,怎么还留着这么几个不忠不义的人?
也不怕平白惹上麻烦。
“你刚刚说,东家是刚来的?那你们之前的那个东家,为何走了?”
小六抢先道:“好像是手头缺钱还是怎么,具体的没细说,不过我听万掌柜说,老东家一口气盘出去好几家铺子呢。”
“万掌柜?”
周子晋打量起面前的这几个人来。
手上有茧子,肩膀厚实,一看就是长期背重物的人。
不像是掌柜。
小六便把早上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不过,自然是遮掩了他们几个也参与了的事实。
“其实一开始,我们的东家是上阳公主,只是后面不知怎么,就换成了老东家。”
“你们的老东家姓甚名谁?”
“这里是许记,当然是姓许了。”
另一个人搭腔,这个贵人看上去也是人傻钱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听口音,是京城人,可是半年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