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榕回来之后,劳于政务,每日的十二时辰恨不得变成二十四时辰。这日有銮仪卫过来禀告,说宁远侯不肯束手被抓,要面见皇帝。
姜榕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挥手让宁远侯进来。宁远侯是跟他打天下的老人,初被御史台弹劾,姜榕只以为他骄悍,但看清弹劾的内容,半响说不出话来,只令下面的人查个清楚。
而现在,宁远侯被銮仪卫压到大理寺候审。
随宁远侯进来的还有弹劾他的监察御史孙伯昭。宁远侯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臣宁愿被陛下一刀砍死,也不愿进大理寺。”
“陛下,臣对不起你,你砍死臣吧,臣以后不能为你牵马杀敌了……”
姜榕叹了一起,让宁远侯起来。宁远侯跪地不起,姜榕看向孙伯昭,问:“宁远侯犯何错,竟然要进大理寺?”
宁远侯立刻抬头道:“不用他们来说,臣自己
说。他们这群文人,大惊小怪,说错一句话就能杀人全家。”
姜榕将目光从孙伯昭转移到宁远侯身上,微微点头。
?本作者星辉映川提醒您最全的《亡国后又成宠妃》尽在[],域名[(
“臣跟着陛下打天下,生生死死都经历了,荣华富贵也有了,天天喝酒吃肉,日子再快活不过,只是臣有一件心病,那就是没有摔盆的儿子啊……”
“他们文人也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就纳了几房妾室。”
孙伯昭突兀道:“这就是你强抢民女和民妇的原因?”
姜榕道:“你如今是侯爷,或聘或买,不是难事,怎么想着去抢?你快快将人送出府,赔上一些银钱,求得对方谅解,念在你多年辛劳的份上,此事从轻发落。”
孙伯昭出声阻止道:“陛下,国有国法,宁远侯罔顾纲纪,抢夺民女民妇影响恶劣,不惩处不足以平民愤。有一妇人孩子尚在襁褓之中,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被宁远侯的豪奴抢走。”
宁远侯叫嚷道:“我给了钱的,许多钱!”
孙伯昭的眉头皱起来,厉声喝道:“人家是良家,不是能买卖的奴婢。你枉顾国法,抢夺民妇民女又岂止这一人?”
宁远侯的气势被喝退一些,抬头看向姜榕,道:“臣若还是一个农夫就算了,破罐烂瓦不值什么,但是臣现在是侯爷呀,偌大的侯府不能没有继承人啊!所以……所以臣就选了几个宜男相的妇人传宗接代。”
孙伯昭追问:“那些妇人都是自愿跟宁远侯的吗?圣天子在上,宁远侯敢发誓她们都是自愿跟着侯爷你的吗?”
姜榕的目光平和地看着宁远侯,然而宁远侯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道:“有几个不是,但是臣给她们家人钱财。”
孙伯昭道:“既不是自愿,那就是强夺,掠良为奴,宁远侯可有话要说?”
宁远侯没有说话,姜榕点头道:“既已查明,那就按律法来。”
孙伯昭继续道:“臣还要弹劾宁远侯饱览词讼,致使数家家破人亡,但作恶者逍遥在外。”
姜榕的脸色稍变,看向宁远侯,惊问:“这是不是真的?”
宁远侯一脸雾水:“臣也不知啊,陛下,这孙子污蔑臣啊!”
孙伯昭的脸上露出嘲讽:“那宁远侯认不认识王仁、严虚、赵德等无赖?”
“啊,认识,他们咋啦?”宁远侯的脸上一片迷茫。
孙伯昭道:“启禀陛下,这几个市井无赖替人包办词讼,而宁远侯就是他们的靠山。他们拿着宁远侯的书信就在京郊替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使百姓求告无门,含冤而亡。”
“宁远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姜榕黑漆漆的眸子里蕴藏着风暴。
宁远侯心中怯懦,吞吞吐吐道:“臣家里人口多,花销大,那点子俸禄哪里够,王仁他们给我送一千两银子要一张我盖了章的信纸。但是,他们保证不干坏事,只是县官偏袒别人,所以才找我支持公道,所……所以,我给了他们……”
孙伯昭冷笑:“当今天子圣明,巡按四出,查访冤狱,
故而地方官审案不得不多加慎重。别人买你的印信,你就卖。倘若有一天别人买的你手中的虎符?,你也要卖吗?”
宁远侯听了,心胆俱裂,叫冤道:“臣不敢!打仗不是儿戏,臣怎么敢卖虎符呢?你这孙子胡说八道,污蔑我!我打你个孙子……”
“够了!”姜榕喝道。
宁远侯立马双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孙伯昭却面色不惧,面有慷慨之色。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宁远侯你是真不知道别人拿你的印信做什么,还是假不知道?”
姜榕满脸怒容,起身走下来,指着宁远侯的手指发颤:“你是猪吗?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钱?朕是昏君吗?百姓有冤不得审,非要你出面才能摆平地方官员,给他们一个公道?”
姜榕气不过,抬脚要踹,但又“唉”得一声放下来,狠狠跺下,声音泛着苦涩:“咱们之前的苦日子你难道就忘了吗?正是这群无赖,咱们才受人欺辱,求告无门,铤而走险,致使家人遭难。你难道就忘记了吗?”
姜榕的眼睛红了起来